第十七章 訪疑蹤孤身鬥群小(第3/13頁)

蒲毒農疑雲大起,附耳低聲道:“老弟,我們來晚了,人都撤走啦!”

趙羽飛卻提高了警覺,道:“前輩,恐怕我們已陷入重圍。”

對面一株月掛下,突然傳來一聲棲厲的鬼嘯。

蒲毒農一驚,本能地伸手握住了劍柄。

雷府的宅院甚大,房舍甚多,平時不論晝夜皆有人走動,但今晚全宅燈火全無,像是一座空宅,各處毫無聲息傳出,益顯得陰森可怖。

鬼嘯聲傳自丹桂樹下,不見有人影出現。

趙羽飛拉住了蒲毒農,低聲道:“不可亂動,我們已身入遁甲奇陣。”

蒲毒農打了一冷戰,焦灼地注視著四周,問道:“看不出異處呢,雷府找來了兩次,目前的景物,與上兩次並無不同。如果是遁甲奇陣,大事不妙,我不懂這鬼玩意。”

趙羽飛道:“不要緊,晚輩懂得陣法,這些小玩意無奈我何。”

蒲毒農問道:“是些什麽人?你知道他們的來路?”

趙羽飛道:“是文公柏的人,可能是他主子老師父來了,這件事晚輩大感意外。”

蒲毒農道:“為何感到意外?他們的主子老師父又是誰?”

趙羽飛道:“依往昔的情勢變化估計,文公柏與陶森絕不是同路人,只是互相利用各懷心機的臨時夥伴而已。這裏是陶森的老巢,文公柏為何鳩占鵲巢占據了雷府?陶森與他的主子怎肯將花了不少心血,好不容易據為己有的老巢,恭手奉送給文公伯?可知這期間,情勢已有了重大變化。”

他低頭沉思片刻,又道:“文公柏的主子老師父是誰,晚輩還毫無所知,只知這家夥陰險嚴厲,以船為家,似與水仙宮有牽連,奇門遁甲術頗為高明。”

蒲毒農心中稍寬,問道:“他們是否已發動襲擊了?”

趙羽飛道:“不,我們正位於陣邊緣,他們在設法誘我們入陣,在陣外他們知道討不了好。”

蒲毒農道:“小兄弟,我們該怎辦?”

趙羽飛附耳道:“黑夜中破陣相當兇險,而且他們派有人主陣,威力倍增,主陣的人武功如何無從得悉,因此,我們必須從右首的門子住處脫身。”

蒲毒農道:“小兄弟之意是撤走?右首空曠不易隱身呢!”

趙羽飛道:“不是撤走,而是擺脫陣勢。空曠處也有陣法布置,而且變化甚大,對手就希望我們往該處闖。但我們以快速的行動突破該地,讓他們空歡喜一場。之後,前輩可如此這般……”

他面授機宜,蒲毒農欣然道:“放心啦,區區誤不了事。”

兩人向左並肩躍出兩丈左右,再由右後方斜退十步,進入一處花圃,距走道不足一丈。

驀地風雲變色,景物一變,似乎四面八方鬼影幢幢,所有的花樹景物皆像是可幻化的鬼物。

蒲毒農大驚失色,張口歐呼。

趙羽飛及時抓住了蒲毒農的右肘,附耳低喝道:“定下心神,神意皆集中在運功上,走!”

蒲毒農說聲漸愧,定下心隨他左轉右折,腳下如蜻蜓點水,起落如飛,瞬間便躍登門子的住處,再向前一竄,到達了高大的院墻頭。

景物又變,視界清明,頭頂上空繁星在天,下面廣大的院子花木依舊,房舍亭台歷歷在目,點塵不驚,似乎從未發生過任何變化。

蒲毒農倒抽一口涼氣,悚然驚道:“小兄弟,這究竟是真是假?我像是作了一場惡夢,似乎好幾次有鬼物攫住我的手腳脫身不得,一頭撞入嘈雜的地獄裏,難道這一切皆是幻覺?”

趙羽飛放開蒲毒農的手,低聲道:“前輩是玩毒的宗師,該知道可令人產生幻覺,神智昏迷胡思亂想的藥物。我們沾到一些布下的藥霧,藥量小所以威脅不大,但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心神,再加上心中疑神疑鬼,那就心神喪失,任由他們擺布了。”

蒲毒農苦笑道:“利害,這些人可怕極了。”

趙羽飛道:“再不走他們便會擴張陣勢了,分頭辦事,走。”

兩人跳落鄰居的瓦面,向下一伏,分左右斜竄而出,眨眼間形影棋消。

不久,蒲毒農出現在東院的房舍上,腳下放置了五、六塊海碗大的石頭。發出一陣震天狂笑,將石頭逐一向各處屋頂全力投出。

五頭擊破屋瓦的響聲,在夜靜更闌中聽得十分真切,聲勢甚雄。

五頭投罷,蒲毒農大笑道:“雷遠聲,你這鬼宅的確有了不少玄虛,你再龜縮不出,老夫下一步就是放火,把你們這些兔崽子熏出來,不信且拭目以待。”

一個黑影出現在下面的墻根,一鶴沖天升上了瓦面,喝道:“該死的東西,站住!”

蒲毒農飛掠而走,向對街的瓦面如飛而遁。

黑影追了兩棟樓房,止步自語道:“這個自稱老夫的人,是何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