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智計百出情愛問(第3/19頁)

他在利那間想了很多很多,但覺心中毫無主宰,既不能下決心等到碧聲十八響之後,又不能斷然及早跨出圈外……

公孫博道:“現在馬上開始……”他指使徐尚武到墻邊敲擊玉磐,碧聲一起,他就以迅快手法,把銀劍郎君手腳上的白結解掉。

這時別說中人之人方群和花工眉心湖中波瀾排蕩,連其余的五人也都萬分緊張,徐尚局武那麽老練的江湖,這刻擊馨雙手也緊張得微微發抖。籌聲一下接一下,清越緩地回蕩在這座寬大的地下室中,除了馨聲之外,別無一點聲息,眾人連呼吸也將為屏息,雙眼瞪得又圓又大。

花玉眉不敢瞧看方麟,美眸不住閃動,在室頂上遊動,但她目光中十分空虛,只有無窮惶惑。她早已在心中自問過千百遍:“他將會作何以決定?我應該站著不動,等候方麟作出決定麽?”

她明知自己若是此刻向他含情注視,不須使出“媚功”,他也會倍增勇氣,承受一切。但她心頭中事實上只有恒宇的影子,因此她不能向方麟作出含情之態,既是如此,她應該毅然擺脫了“心枷”,跨出圈外,然而,她已無法迫使自己不去知道這場結果……

答聲綿綿不絕,那徐尚武手下甚慢,可是終究遲延不了多久,這時已敲了十響之多。

方麟一直心亂如麻,簡直無法思考,這時忽然驚訝起來,忖道:“十八響瞽聲已過了一半之數,我須得立下決斷才行,好,不管是對是錯,就這麽辦!”

他立下決心,面色頓時恢復正常,目光也從花玉眉面上移開。

亂世閑人公孫博冷冷一曬,似是已創度出他的心中決定。

方麟舉起一只腳,正要跨出圈外,耳中忽聽一個聲音低罵一聲“該死”,修地縮回腳步,遊目一瞥,發覺竟是白衣羅刹鐘秀罵的,心中不禁一陣慚愧,忖道:“我就算為她死了,便當如何?何必恥笑之事。”

這下急劇轉就,使得他面色又大大波動變化,公孫博微微吃驚地凝視著這個英俊的年青劍客。

眾人都見到舉腳欲跨,忽又收回之勢,個個禁不住喘一口氣。

磐聲接續而響,已經過了十五下,方麟兀立圖中,看來已決定堅持到底,以性命表示心中對她的愛情。

他自從收回右腳之後,目光一直投在花玉眉的面上,但直到玉籌敲過第十六下,她仍然沒有望他一眼。

他內中極其渴切地盼望她望他一眼,渴切得幾乎大聲嘶叫出聲,但她頭仰望住屋頂,從不曾予他以一瞥。

在這種情形之下,她這種態度的確太過殘忍冷酷了。玉籌敲過第十七響,剩下只是近後一擊!

方麟陡然間明白了花玉眉並不愛他,甚至冷冰得連在生死之臨頭的一刹那間,她仍不肯予以一絲慰藉,這個發現立刻變成滔天怨恨。

他更不遲疑,舉步跨出圈外。徐尚武不覺呆住,第十八下竟敲不下去,花玉眉垂下目光,向方群望了一眼,隨即一交跌倒,摔出五六尺遠。白衣羅利鐘秀連忙縱上平台,把她上半身抱起,捏入中拍穴道:只片刻間,花玉眉便悠悠醒轉。

白衣羅刹鐘秀柔聲道:“你就當如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便是,象他這種人品,別說配不上你,就是我家的丫頭也不會嫁給他。”

她站在女人立場,萬分同情花玉眉的遭遇,因此話中毫不容清,狠狠挖苦方麟。

方鱗這時已經後悔不叠,呆如木雞,鐘秀的話已傳入他耳中,每個字都象是個大鐵錘,又象是鋒快無比的尖刀,戳刺他的心房。

他委實沒有想到花玉眉竟會碎然昏倒,由此可見得她在這十八響磐聲聲中支付了多少心血精力,更可知她非是對自己毫無情意!

亂世閑人公孫博這刻也不多說,拉一拉銀劍郎君方麟,道:“一走吧!”

方麟癡癡地點點頭,隨著公孫博躍下石台,走上石階,驀地回頭搖望花王眉一眼,只見她玉容樵懷,蜷伏在白衣羅刹鐘秀懷中,那種傷心可憐之態.真是描寫不盡。

他滿心痛苦地一跺腳,急忙出去。地下室中的四個男人都默默然不語,過了一會,萬胡子忽然破口大罵。但罵了五六句,忽然記起這等粗鄙汙穢之言怎可被鐘秀和花王眉聽見,趕忙往口。

鐘秀安慰花玉眉一陣,便道:“你快點趁這機會溜走,你已經輸了,便得聽他擺布!”

日月鉤羅舉道:“只怕公孫先生早已守在外面!”

入口處傳來公孫先生蒼勁語聲道:“不錯,老夫算無遺策,她決跑不了。”

他隨著語聲入來,神情冷漠如常,似是剛才發生之事對他沒有絲毫影響。

白衣羅刹鐘秀低頭看時,只見好一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這時神情暗淡,面容推淬,說不出多麽楚楚可憐。連她也覺得十分心軟,當下道:“公孫先生想把她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