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焚香論劍看今朝(第2/9頁)

唐天君這一氣非同小可,萬萬沒想到會中了崔央的詭計。

本來他有幾種方法,能使各種垂死之人,恢復生命。雖然只是兩三個時辰的時間而已,但已足夠讓他施展惡毒無比的刑法了。

可是此人中毒之深,遠遠超過他的想象,換言之,他曉得己無能為力,使他暫時恢復生命了。

他冷冷道:“一點不錯,我打算讓你逃生,你信也不信?”

崔央本來已泄卸了一半的功力,但聽到這兒,似乎有一線生機,連忙運緊余力,行功抗毒。

只聽唐天君又道:“不過你縱然逃得活命,卻須得在三個月之內,避過我的追蹤擊殺。你得飽嘗三個月奔竄逃亡,旦夕提心吊膽的苦頭。”

事實上唐天君何曾打算放他逃生?只不過付度形勢,知道對方業已毒力透心馬上就要倒斃氣絕。

因此之故,特地用放他逃生的話,使對方自動行功抗毒。萬一這崔央抗毒成功,能夠苟延殘喘,則他便可以突施手法,將他制住。這時才慢慢的使用各種殘毒之刑,以泄心頭之恨。

崔央本來也不是那麽好欺騙的,可是唐天君才智過人,隨口道出只有三個月活命之期,換言之,這三個月的提心吊膽生涯,其實等如毒刑之一種。

正因此,崔央才會相信。

因此,他急急運功抗毒,一面提聚全身精力,打算從囊中取出獨門解藥吞服,總可以稍為減輕毒性。

他雖然想伸手取藥,但兩只手臂已經麻木不仁,根本不聽他的指揮。

唐天君見狀忙道:“哼,原來你已服了毒,我且助你一臂之力。”

他五指一落,按在崔央胸口上,頓時從指尖透出五縷熱氣,攻入對方穴道之內。

這五縷熱氣,馬上就把崔央的心臟要害完全包裹起來,其勢快逾閃電。此時正向心臟攻去的毒力,完全被唐天君的魔功真氣隔斷。

崔央也拼命支撐下去,假如他的身體不是對這等毒力已有了相當強的抗力的話,他早就倒地斃命了。

唐天君感覺得出崔央吃力支持的情況,當下道:“現在你能不能熬過去,就看你的求生意志如何了。假如你堅忍不懈,一定可以把業已侵人心臟的毒力,凝聚在一起,此時再用解藥,可保無恙。”

崔央沒有開口,這是因為他已經不能耗費絲毫氣力之故。

不過他的思維卻活動得很快,霎時間己想到唐天君對自己這麽好,敢情不一定會遵守諾言的。

換言之,唐天君有可能是哄他極力熬過危機,然後才收拾他。至於什麽三個月期限,全是鬼話。

他想通這一點,胸中生死之念,頓時大大的淡了,於是也能更透徹地看到敵我雙方的形勢和對方的用心。

唐天君的手已經探入他懷中,迅快取出幾個小藥瓶。

他的眼力高明無比,一望之下,已從瓶子的形狀顏色和氣味等,感覺出哪一瓶是解藥,當即拋棄了其他的。

崔灸似笑非笑地瞧著他,等到他彈開瓶塞,要把瓶中之藥往他口中倒時,才冷冷的說道:“不用啦!”

唐天君不禁一怔。

崔央已接下去道:“我可沒有這麽容易被騙的,你不必癡心妄想了。”

話聲方歇,但見他雙眼一翻,五官七竅都流出血來。

原來崔央把功力一散,本就活不成了。加上唐天君一聽這話,心知不妙,頓時發出內力,震斷了他的心脈。

唐天君把屍體丟在地上,恨恨地哼了一聲,差一點就氣得躁踏這具屍體了。當然他還記住自己的身份,豈能做這等無聊之事,是以只好硬是忍住這般沖天的怒氣。

他做夢也想不到黑手派中的一個普通的第二流腳色,就把他耍贏了。等會兒碰上屠師婁大逆等人之時,豈不是更棘手?

他平生以來,第一次感到心中不安。自從踏入黃山之後、他的一切圖謀行動,都不順利。手下也損折多人,因此他心頭好像有一層烏雲遮蓋著一般,覺得很不對勁。

他含怒向內進行去,一面施展出邱墟冥音大法,召喚那幾個分頭搜的手下。

這種傳聲之術,乃是魔教秘傳奇功,不但可以送到看不見面的人耳中,還可以聽到他們的回答。

但這門功夫,只有同是魔教中人,才能運用。而且若是另一方功力稍弱,回答之時,路程稍遠,就聽不清楚答話的內容了。

他一直行去,經過好幾間廳堂和一些通道房間。一面查看有無隱藏人跡,另一方面收聽手下的回聲。

誰知一直走到後面的寬敞空地時,還未聽到手下的回答,心下又是狐疑,又是凜惕。

他暗自忖道:“假如陳百萬等四人,都已被那個不知來歷之人弄死。則此人必定是師尊他老人家無疑了。”

想是這樣想,但他終究是理智信心都極強之人,由於他的師父天魔龐玨,已被他下了一種無可挽救的絕毒,雖然事後在地獄島上,找不到師父的遺體,但衡以情理,天魔龐玨決不會在這地方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