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星月鑒(第4/8頁)

“大概是這樣吧!”小曼轉望墨魚:“現在還不能躺下休息,我們先布置好,免得被辛海客乘虛而人。”

當下命小關做這做那,先在露天院子裏,把三只公雞連籠擺成一個三角形,尖端對正辛海客住處。

籠上黑布拿掉,刀子則仍以黑布包裹,每籠上面放置一把:

接著在墨魚房間的角落,擺上一個小型香案,擺上七碗白米,七碗清水,小曼拿出七面小幡,比拇指只大一點兒,每面顏色都不相同,分插在七碗白米上。

這個小型的法壇上,除了有香爐插上了香之外,還有一盞油燈,燈蕊大概是泡過什麽藥物,點燃之後,可不像一般燈那樣黯黯無神的子。

本來所缺的碗爐白米等物,小關一下子都張羅回來,十分妥當。小曼主持布壇時,大有得心應手之概,所以對小關的印象大是不同。

跨院的門全都牢牢栓上,夥計也都得到囑咐不得進來。

而且自從點了香和點了燈之後,小關發現天色應該更亮而不亮,卻反而漸漸黯淡,整座院落好像被愁雲慘霧籠罩似的。

而這些帶有愁慘意味的雲霧,亦慢慢地暗暗地加濃加厚。

在房間裏,小曼身披黑色法衣,前後都有一個巴掌大黃金色的八封圖案。她長發散開披垂下來,一手拿著桃本劍,一手捏住法訣,屹立壇前,宛如泥雕木塑的人像。

小關當然絕不會放過鬥法這種大開眼界的好機會,若是一般的道士巫師作法,他可見過不少,無啥稀奇。

但目下這小曼和墨魚,以及對方的辛海客,都是當今天下超級妖邪人物,他們本身的武功,已經高明到不得了。

以他們的身份和武功造詣都解決不了的事情,而必須施用神秘的法術力量,肯定必然大有可觀。

這一點小關可真的敢用自己人頭保證。

這時,他也站在一旁,滿懷好奇地仔細察看。也幸虧他很有耐性,足足聽那小曼喃喃持咒達半個時辰之久,才開始看見怪事。

首先爐中的七支香,只剩三寸左右。

忽然煙氣加濃,七股白煙升上三尺左右,便結成一大團,眨眼間變成一頂雲蓋,罩在法壇上空。

隨著煙氣增加,雲蓋擴展到房中三人頭上。

緊隨著七香煙氣的變異,那盞油燈亦緩緩變成綠色,雖然是在白天,所以燈光無論是什麽顏色,都不至於使周圍整個環境變化得太劇烈。

可是在小關眼中,那盞油燈的確很邪異很古怪:

因為他心中有數,油燈的一切,由盞台以至燈油,都是他包辦弄來的。除了燈蕊是小曼自備之外,小關深知本來都正常得很。

假如小曼在燈蕊弄手腳而使燈光變色,她所為何來?為了嚇他小關麽?這是決計講不通的。

另外那七支香的煙雲寶蓋,亦頗令人驚異。看它在綠色燈光中,漸漸擴展時,大有將此地所有人和物都籠蓋住的意味。

小曼咒聲一停,墨魚立刻送上長條形的黃紙和朱筆。小曼口銜桃木劍,騰出一手,運筆如飛,片刻間已寫好五道符。

她將其中之一用桃木劍尖挑著,送到油燈綠焰上點燃,但見霧時全室都大亮一下,有如閃光燈一般。

小曼又念了好一會兒咒語,把余下四道符交給小關。

小關戰戰兢兢捧著那四道符,可當真恐怕這些符會忽然發出閃光,那時大概不只燙手,只怕連眼睛頭發都保不住。

但見小曼手提桃木劍,在壇前行步作法,一縷頭發咬在嘴裏。小關忽然發現她的臉蛋很白凈,相信這是在黑衣黑發衫托下,令人泛生此感。

小曼在壇前繞來繞去,口中念念有詞,忽然仰首向天,左手捏決,右手桃木劍向東南西北四角指去。

她每指一下,頭頂上的白煙就有一團飛去,到了屋角便看不見了。

她這樣左指右指,本來凝聚在眾人頭頂上的朔雲寶蓋,忽然已散盡無蹤。“小關,聽著。”小曼聲音似乎比平時嬌脆悅耳得多:“一道符貼在對面院墻上,余下三道,分別在三個雞籠底下。”“小關飛奔出去,一下子辦妥。這時他老兄的確猶疑了一下,為的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回到房內?”

假如是武功方面,那是不拘拳腳兵刃,小關都敢奉陪,但這等陰他氣的邪法.可就沒了轍兒啦:

煙會聚結成蓋,又會隨桃木劍一指就分出一團飛去。

燈光會變綠,天色會暗淡……

還有,焚燒那符時,竟會像閃電那樣驟亮。

唉,小曼—定是鯉魚精,她的道行邪法一定高過墨魚,要不墨魚怎會這麽乖乖聽話?

小關終於回到屋子裏,冷眼瞅住小曼。對於這個女人,不論她怎麽漂亮法,小關卻決計起不了一絲一毫的色心了。

小曼仍在步踏鬥念咒,幸而一會兒就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