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奈何丹(第2/8頁)
那作怪的阿庭只那樣地挺劍指住史延年心口,劍式全然沒有變化過,史延年以繞圈的曲線迅疾後退。
阿庭一味跟進,亦步亦趨。劍尖一開始時離史延年胸口尺半,繞了兩圈下來,仍然穩穩地還是尺半之距。
不過別人這時可就瞧清楚花狼史延年兩額上並排插入的三支毒針了,而且一眼瞥過的印象,也可以知道那三支毒針一定深紮入骨。
在眾人怒喝暴撲的聲音和動作中,阿庭的沆鑄劍突然加快了二十倍都不止,劍尖電掣吐出。
史延年右手立時齊肘削斷。
史延年的斷手還來不及掉落地面,阿庭的劍光又吞吐一下,這次史延年是左腳齊膝處中了劍。
史延年奔出兩步,第一步沒事,因為這一步仍然用左腳作重心。
但第二步,也就是說移動左腳向前跨奔時,他才發覺膝蓋以下的那部分,仍然留在原地。
史延年當然歪斜著重重摔跌一跤。
但心中那種難以置信以及震驚的情緒,使他根本忘記了一個人斷了一手一腳,乃是極之疼痛的慘事。
阿庭一側身從矮腳虎施秀、過山虎陳泰兩虎中間閃過,突出重圍。
在雙方身形交錯過後的瞬息中,天鑄劍寒芒閃動下,劍尖削去矮腳虎施秀一只利斧的斧頭,劍把則恰好頂開了過山虎陳泰的兵器。
那是五尺余長的紫金降魔杆,劍把乃是頂中杆尖,不但震退敵杆,自己還借力飄飛得更遠。
一切厲喝聲和閃電般疾快的動作,忽然都停歇凝止。
還能有雙腳站著的二虎二狼,都愕然望住臥地浴血的花狼史延任,一而二虎之一的矮腳虎施秀,更比別人多了幾倍震驚,那是因為他手中雙斧,其一只剩下一截斧柄。
當然,那些在遠處的手下們,亦無不驚愕瞪目。
甚至連飛風,表情也一樣。
只不過她面孔被輕紗遮住,所以無人看見而已。
花狼史延年這時慘嗥聲才起,面上的蒙面青巾也褪落了,露出那張疼痛得五官歪斜了的面孔。
就在這時,前面路上傳來隱隱蹄聲,一轉眼間蹄聲震響有如戰鼓,一聽而知乃是有一隊鐵騎疾馳而來。
依照蹄聲情況判斷,這一隊鐵騎不在少數,來勢急疾得有如狂風駭浪。
因此,假如大家還站在路中心不閃不避,準被這支鐵騎撞翻以及被踐踏為肉醬不可。
那隊鐵騎挾著雷鼓灃聲,眨眼已在十余丈外的轉角出現。
又一眨眼間已馳騁接近,領頭之人厲吼連連,那麽響亮震耳的灃聲居然不能掩沒他的吼叫。
只見隊伍驀地四分五裂,但卻又不是亂七八糟的散亂法。其中最少有十二騎分為兩股,向左右兩邊的山坡和叢樹間橫沖出去。
馬上騎士個個頸系紅巾,左手肘間都有一面盾牌,比常見軍旅的盾牌大概小一半。右手則有些持長長彎彎的馬刀,有些是短短的只有六尺左右的槍矛。
這兩股紅巾鐵騎沖攻的目標是幾名箭手,他們以盾牌擋架勁箭,一下子便沖近而展開激烈搏鬥,互相砍殺。
另外又有頸系黑巾的泮騎,大約十人,亦是分為兩股,岔過路中心的眾人,迅猛沖撲那三個在後面堵住飛鳳阿庭退路的匪徒。
正面尚有五騎,急驟勒經,二十只鐵蹄劃行數尺而又踐踏無數次才算釘住在大路上,但已掀起滿天塵沙,蓬蓬漫漫,聲勢駭人。
二虎三狼這邊,以及阿庭飛風,都不禁凝目打量來騎,暫時罷戰。
不過,兩側的箭手們,以及大路另一端負責堵截阿庭飛風他們退路的三人,己與那些鐵騎們展開慘烈激戰。
這些突如其來的泮騎們,不但人數多上兩三倍,而出手時人人好像性命都是在路上撿到的,毫不足惜。
每個人那種奮不顧身的肉搏拼命法,看了真是叫人難以置信,使人泛起了這些家夥都不是正常人,是一群瘋子這種強烈的恐怖感。
幾乎只是幾分鐘而已,四下一切騷動混亂以及慘叫呻吟全都停止了。
二虎三狼集團,現在還能以雙腳站在地上的人,只有四個。其余的人,除了花狼史延年還在塵土中顫抖著低低呻吟之外,已再沒有一個活著。
而鐵騎一邊,雖是人多勢眾,卻也死了五人之多。
在大路中心的五騎,騎士們個個一身黑色勁裝疾服,面色如鐵之硬,如冰之冷。
最當中的一人,看得出身材高大,年約四旬,眼眶深陷,面孔窄狹而相當白皙。
他顯然是頭領。
他那對充滿熾熱仇恨的眼光,轉到阿庭面上時,一轉再轉,忽然變得極之尊敬和歡喜。並且滾鞍下馬,砰一聲雙膝碰地,跪在塵埃中。
阿庭一怔,但幾乎同時之間已恢復冷靜。
因為他已想起自己目下的身分是小關。
據他所知,小關武功深不可測,法寶多多,為人行事又絕對不按牌理出牌。所以只要他一天保持小關身分,則碰到什麽奇怪之事,也不必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