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第3/10頁)
林秋波含笑道:“符先生放心,我決不會誤認你是喜歡說話之人。”
符天遙扼腕嘆道:
“像林仙子這等豐神絕俗而又智慧玲瓏的人,竟然不得攀交,實是符某平生之憾!”
林秋波道:
“符先生好說了,人生中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幻而已,假如你能看透此理,許許多多的得失榮辱,就不會掛礙心胸了。”
符天遙聳聳肩胛,道:
“林仙子切勿向符某說教,此是人生中最可兢兢業業的事情之一。”
林秋波道:“符先生既是厭惡這等話題,我們便說到此為止。”
符天遙聽了,還沒有動手之意,林秋波暗感驚奇,想道:
“他這是怎麽啦?好像若有所思,以及若有所悟的樣子,莫非他突然悟得大道?”
她不免大過樂觀了,因為符天遙已道破他沉思之故。
他道:“林仙子,剛才一番話,符某忽然大悟於心。”
他欣慰地笑一下,又道:
“符某一直對林仙十平靜鎮定的態度,感到甚是不解。只因以林仙子一人之力,在目下情況中,實是屈居劣勢。可是你居然坦然無所懼,若有所恃,此所以符某深深困惑不已。”
林秋波道:“符先生現在悟出了什麽道理呢?”
符天遙道:
“林仙子敢情是有一顆慈悲之心,兼以看破了世情,對一身的生滅不大放在心上,是以才顯得如此鎮定,並非另有絕藝或是恃著有人救援。”
林秋波頷首道:
“不錯,我最多不過一死而已,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的。”
符天遙道:“不瞞你說,符某既已找到了答案,可就要動手啦!”
林秋波道:“符先生請。”
兩人身形都沒有移動,並沒有作勢待敵,可是雙方都馬上湧出了強大的氣勢,尤以符天遙的氣勢更為可怕。
他不但面上變得一片冷峻嚴酷,那股氣勢更是森殺淩厲,比林秋波的氣勢顯然強大得多。
林秋波馬上感到對方數十載苦修之功,實是難以匹敵,不敢怠慢,立刻拿出她的獨門兵器五尺金剪。
符天遙也解下腰問的一條軟鞭,健腕一抖,那條軟鞭挺得筆直,向林秋波面門點去。
他這一招,在強猛中含有至為陰毒之氣,後著殺手,宛如波活雲詭,難以測度。
林來波的身子如遊絲飛絮般隨著鞭勢,飄退數尺,心中想道:
“此人的功力火候,果然不是遲尉旭、黎平等人可比。”
就在她轉念之際,符天遙的長刀已施展出卷掃妙決,刀影如山,罩攻而至。
林秋波一面揮剪封架,一方面使出南海門至為精妙的身法,在縱橫交錯的刀影飄飄中進退,美妙悅目。
她的身手看起來好像可與符天遙一拼,但她自己曉得,這一開始便已盡施全身本事,稍後定有無以為繼之苦。
徐少龍從敞開一線的房門望出去,可以看見他們廝殺的大致情況。
林秋波的不敵,這是他早就預料到的,故此他們尚未動手以前,他已放棄了繼續運功自療之舉,迅即行起“內視”之法,檢查實力如何。
這一檢查之下,發現真元耗損的情況仍然相當嚴重,若是現下出去助戰,最多能施展平時的六七成功力而已。
既使不是屬於這等禍迫眉睫的危局中,而是由得他安靜休養的話,他知道最少也要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方能恢復原有的功力。
故此徐少龍憂心忡忡地離開床鋪,不作任何趕緊運功自療之想,悄悄蜇到門邊,向外瞧看。
在院中兩道人影兔起鴿落,鞭光剪影,盤旋飛舞鬥得正激烈。
徐少龍只略略想了一下,便曉得林秋波雖是能在敵人鞭影中翩然進退,表面上看起來有攻有守,其實她受困於這個幽冥洞府主腦人物,正如掉在蛛網中的飛蟲,掙紮得很厲害,好像要破網飛去。但那只蜘蛛卻很有把握地等候,等到飛蟲已經無力掙紮,才悠閑地過去,把它吃掉。
徐少龍擔心的目光,移向屋頂各處。想找尋那個與符天遙一同來的女子的身影。
那個女子雖是以紗中掩了半張面孔,而且乍現即隱,一下子就離開了,叫人簡直看不清楚。可是徐少龍卻感到她好像很面熟。
但他一時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這樣的一個女子,在這匆匆一瞥中,她那對修長的翠眉,以及美麗靈活的眼睛,使人想像得到她一定相當美貌。
徐少龍居然想不起來,自己覺得很不服氣,不過他也明白必定是因為符林二人的拼搏,令他不能靜心思索追想之故。
屋頂上沒有人影,徐少龍也不覺得驚訝,一來這個女子身法如電,一望而知乃是一流高手,她不論躲在哪裏,都不容易發現。
二來從符天遙的話中,可知這個女子恰是在他頭上的屋頂上,這樣自然無法看得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