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3/12頁)

他沒有別的反擊之計,只好希望對方當真會狂傲得給他一個再鬥的機會。當下道:

“本人是幽冥洞府的金四郎,你聽過幽冥洞府之名沒有?”

玉羅刹連曉君沒有作答,繼續問道:

“你今晚一共是幾個人來此的?”

金四郎道:“殺一個龜公這等小事,何須多人?”

連曉君道:“誰是龜公?”

金四郎道:“你以為我不知道麽?那個姓閻的不是道道地地的大龜公麽?”

連曉君忖道:

“如果那廝是龜公的話。不免做逼良為娼之事,我殺他還來不及,如何反而保護他的性命……”

金四郎又道:“你不承認麽?哼!這是有憑有據的話,你不必找話強辯。”

連曉君道:“你有何憑據?如果舉得出來,我便放了你。”

金四郎道:

“他是當今天下間最大的龜公頭子,連我幽冥沿府購買女奴,也是從他手下買得的,其他運到各地的娼寮妓院的女子,更是不可勝數……”

連曉君點點頭,道:

“就算有這等事吧!可是你總不能說說就算,對不對?你有證據麽?”

金四郎怒道:“這等事又不是偷東西,可以從他身上搜出贓物作為證據。”

連曉君道:“那麽你目下提不出真憑實據了,是不是?”

“現在當然不行。”金四郎已認為對方是故意這樣說,是以甚是惱火。“你若是找借口下手,這就是了,我可不在乎。”

連曉君道:

“你這話未免不近人情了,聽起來好像你真的不怕死似的,難道你活得不耐煩了麽?”

金四郎冷笑道:

“我幽冥洞府人,豈是隨便殺得的?你也不打聽打聽,只要你現在殺死我,三日之內,你也須到陰間去與我見面。”

連曉君道:“為什麽呢?你會使邪法不成?”

金四郎道:

“你是真的不懂抑是裝糊塗?我們冥沿府倒是有仇必報,你如殺死我,三日之內,就有人找你算賬。”

連曉君道:

“我不信,難道你幽冥沿府之人,從來沒有被人殺死而報不了仇之事發生過?況且你既然只有孤身一人到此,我現在殺了你,有誰知是我下的手?”

金四郎道:

“老實告訴你,我已有準備,只要你一下手,是時生出感應,而在你身上留下永遠消除不去的記號。”

連曉君但覺此人梟惡之性,令人厭惡之極,胸中不禁湧起了殺機。

她向來是越想殺人,越是笑靨向人。故此這刻泛起了笑容,雖然她已是作男裝打扮,可是笑容滿面之時,仍然使人感到親切可喜。

金四郎訝然瞧著她,道:“你笑什麽?”

連曉君道:“還問呢!”

手中青玉蕭陡然疾點,已點中了金四郎胸前要穴。

金四郎並沒有像別的人一般栽倒地上,身子一震之間,退了一大步就站住了。

此時他兩眼射出兇毒的光芒,表情怪異地盯著玉羅刹連曉君。

連曉君一方面大惑不解,另一方面相當震驚,因為她這一蕭內力奇重,所取又是要穴,縱然是神勇蓋世之人,亦禁受不起,須得馬上跌倒身亡。可是這金四郎卻不如此,教她焉能不訝駭交集。

她沒敢欺迫過去,只聽金四郎發出慘厲可怕的笑聲,接著仰天噴出一口鮮血。

連曉君一望而知這口鮮血,噴不到自己身上,故此並沒有退卻,卻全神防範對方,瞧他有什麽出奇的殺手。因為金四郎曾經說過,他臨死之前,將在敵人身上留下痕跡,讓幽冥洞府之人,得以據此追殺。

金四郎沒有倒下,這是一大出奇之事,何況他在如此重創之下,居然尚能開口發出笑聲?卻是第二件出奇之事。連曉君雖然見多識廣,才智過人,這刻也一點測不透對方將有怎樣子的殺手?

四金郎仰天噴出大口鮮血之後,身子搖擺起來,兩眼的兇厲光芒,亦漸漸消失。

但見他一“搖再搖,終於站立不穩,猛可一交摔倒在塵埃中,動也不動。

玉羅刹連曉君初時定睛看著屍體,旋即發現金四郎已經死了。

要知在她手底喪命之人,金四郎並不是第一個,故此她在這一方面,可以說有相當的經驗。

連曉君不敢馬上過去看,忖道:

“常常聽人言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說不定我一靠近了他,他馬上就生出感應而向我攻擊……”

連曉君的的猜測,並非全無根據。在武林中的確有些邪異的家派,練有這等可怕的功夫,能利用屍體,攻擊敵人。而汀省常見的“趕屍”之術,亦足以說明有役使屍體的能力。

她等了好一會,先轉身躍上屋頂,看看金四郎屍身仍無動靜,當下決意暫時不去管他,迳自縱躍到那一處可以窺見閻炎窗戶的地方。

但見閻炎恰好放下筆,起身伸個懶腰,接著離開書桌,向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