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6/11頁)

石芳華聽了這話,很快就陷入沉思之中,面色漸漸沉重;眉梢眼角,也隱隱露出不安的痕跡。”

席亦高看在眼中,腦筋一轉,便已會悟於心。

當下說道:“芳華,你固然相當了解我,但我也很了解你,你可想聽一點我的看法?”

石芳華果然感到興趣,點頭道:“好呀!”

席亦高道:“你的性格中,有一點極為重要的,那就是好動,喜歡到處跑跑,受各式各樣的人鼓掌喝采。”

石芳華微微一怔,道:“是麽?”

席亦高微微笑道:“是的一你喜歡滿天飛翔的燕子,矯捷靈敏,不怕狂風暴雨。而不是嬌弱的金絲馬……”

石芳華啊了一聲,道:“底下還有沒有?”

席亦高道:“還有一點點,那就是你絕不能用籠子裝起來,而必須讓你自由地振翅飛翔,這一點我看得很清楚。”

石芳華輕輕道:“這譬喻大好了,只不知我配不配做一只迅捷靈敏的燕子?”

席亦高道:“哪有什麽配不配呢,你根本就是燕子。”

他馬上感覺到對方恢復了熱情,這完全是他及時施以“攻心”之術,使她失掉心中的疑慮所致。

原來席亦高一看石芳華的表情,便猜到她必是恐怕會被他視為禁宵,收入金屋之中,是以情緒陡然低落。

現在他這麽一說,等如已直接告訴她不會有這等情事發生,石芳華疑慮一去,熱情自然就恢復了。

她歉然地向他嫣然一笑,投在他懷中,道:“我這樣會不會大自私呢?”

席亦高道:“不會,好比是旱天的麥子,種在水田中,豈能欣欣生長。凡是違反這等人性法則的人,必屬愚庸狂妄之流。以你為例,我縱然借權勢手段,硬把你留下了。可是這一來反而失去了你,徒然得到你的軀殼而已,這等損人不利己之事,我決不會做的。”

他捧起她的面龐,深情地注視著她,又道:“我寧可時時暗自相思,並且懷念我們在一起的美妙時光,而決計不願硬是把你留下。”

石芳華心中突然湧起一陣傷感,因為她必須傷害這個男人,這實在是一件非常殘忍冷酷的事。

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任務必須達成,卻又不能替席亦高找出可以避免傷害的路,她定須選取其一。

在她那眉黛眼波之間,頓時抹上濃濃的憂郁。

席亦高瞧得呆了,過了一陣,才道:“你別發愁,只要你願意與我會面,任何時刻,都可以召我前去。”

石芳華點頭道:“好,我會這樣做。”

她又倒在席亦高懷中,轉眼間,也已置身那張十分寬大的床上,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的減少…”

良久之後,石芳華嬌情地看看身邊的男人,同時又瞧看自己赤裸的身體,面上有一種暴風雨後的寧靜和滿足。

席亦高目光灼灼,精神大得很,還在與她親談。

石芳華看看窗於,真怕現出曙色。她知道像席亦高這等內功深厚的人,多半不會在歡好之後,就沉沉睡著的。

因此,她已準備好一步棋子,現在可以派上用場了。不過這個辦法終究不如對方自動沉酣大睡的好。

她輕輕按動左手無名指上的一只戒指,然後很自然地放置在靠近席亦高嘴鼻的枕頭上,口中與他搭著話。

戒指透出一陣極淡極淡的香氣,與她所使用的香料氣味無甚區別。席亦高很快就停止說話,雙目也閉上了。

石芳華輕輕坐起身,就這樣光著身子溜下地。回頭望了床上的男人一眼,歉然地微笑一下,迅即走去。

她的這只戒指上的“迷香”,時效甚短,尤其是對席亦高這等一流高手,藥性更易消滅小因此,她必須爭取時間。

此一任務她已成功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才是最重要的,最危險的。她現在面臨的危險有二:一是席亦高醒轉鍀太快。二是被席亦高手下之人發現。

在柔和的燈光下,石芳華無聲無息地溜到門邊。赤足踏在軟而厚的地氈上,使她覺得溫暖舒服。

她在門口站了一下,側頭傾聽外面的動靜。燈光輕柔地灑在她白皙的,曲線起伏的身軀上,使她看上去像是一具美麗無比的雕像。

過了一陣,她像貓一般踏出外面的廳中。

廳內外都有燈火,但外面的走廊和院落,都比廳子光亮得多,而且廳內也看不見任何人影。

石芳華自慰地忖道:席亦高與我在房間內,又一直沒關上房門,他的部屬無論如何,也不敢靠近這兒才合道理。”

她越過大廳,走到對面那一扇閉起的房門,首先俯低身子,十分小心地察看那個開門的把手。

這道門是否上鎖,對她來說,不成為“問題”。因為她已學會了開啟任何形式的鎖,費不了一點時間。

她這刻果然觀察到不平常的現象,在房門把手的未端,有一根很細的黑色絲線,連到門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