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得心法神劍屠巨孽(第2/7頁)

如是平日,董香梅自會驚醒.可是她目下真氣不調,百體不適,是以直到許子攸接診好一會,才突然驚醒。

許子攸滿面迷惑之容,向董香梅不住打量。董香梅雙唇緊閉,故意不言不語,看他有什麽話說。

過了一陣,許子攸皺眉道:“我是就脈論脈,你天癸過期已有多久了?”

董香梅芳心一震,道:“許兄別開玩笑,兄弟不是女人,何來天癸月訊?”

許子面孔一板,道:“常言道是醫者父母心,你斷斷不可對我隱諱……“

董香梅見他詞色堅決,怔了一陣,道:“你先說給我聽聽。”

許子攸道:“你的脈息顯示懷孕有喜,此時最經不得疲勞及大喜大怒之事,但你經過打擊,心氣郁結,再加上辛勞風霜,以至心脈枯弱,血氣雍滯。全身乏力,時有發熱之象。”

董香梅雙目圓睜,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要知這許子攸越是越說得對,就越是證明懷孕之事千真萬確。

許子攸最後道:“兄弟與你盤桓多日,一直都沒有看出你是女子。現在可就覺得你面皮皙白,頭發豐盛以及眉毛過細種種征象,分明真是個女子。”

董香梅轉身向壁,道:“你胡說。”

許子攸沒有作聲,起身出房去了。他走了之後,董香梅忽然十分後悔,生怕把他激走。自個兒痛苦想了許久,終於大聲喚茶房來詢問。

店夥道:“許先生出去抓藥啦,你老敢情還不曉得。”

董香梅心中一塊大石才放下來,等了好一會,但覺孤寂難耐,時間好像比平日長得多。

許子攸最後來了,帶來一碗湯藥。董香梅只好服下,她再也不敢把他激走。

第二日,他們搬了一個客棧,兩人只要了一間上房,董香梅睡在內間,許子攸住在外間,以便就近照顧。

不知不覺又過了幾日,董香梅已感到病好了大半,但她又逃避什麽似的,竟不想痊愈。

她早就把頭上帽子解開,露出一頭濃黑的青絲,反正許子攸已曉得她是女身,所以用不著緊緊扣住那頂帽子。

可是自從她回復女人面目之後,許子攸的目光中就時時閃耀出光芒。他幾乎日夜都坐在她床邊,與她說東說西,偶然也問,她的身世遭遇。

董香梅是個過來人,自然能看出他的目光中含著什麽意思。她非常害怕這種眼光,可是暫時又不願失去。同時對於許子攸涉及身世遭遇的談話,總是不好意思不答。就這樣漸漸地透露出來。最後,許子已經完全明白她的身世及悲慘往事。

他們仍然很談得攏,對於許多事物的見解,幾乎大半相同。許子攸不但學問淵博,見解超妙,同時雅擅詞令,很平常的事在他口中說出來,便平添無限風趣。這一點正是董香梅最是神往的地方,真是巴不得日日夜夜聽他談古論今。

又過了兩日,董香梅終於完全好了。這天下午她起身試一試腳上功夫,發覺已經完全恢復,竟沒有一點病後力乏之狀。

她正在走動時,許子攸忽然進來,見到她滿房飛騰,宛如蝴蝶一般,不覺怔住。

董香梅輕如飄絮般落在他身前,嫣然一笑,道:“你發呆幹嗎,如果你也想像我這樣,我可以教你,包管不出三年,你就能高來高去。”

許子攸搖搖頭,雙目卻怔怔地凝望住她。他第一次見到她起身,秀發垂肩,風姿動人已極。

他道:“學這些功夫有什麽用,反而惹來無盡麻煩痛苦,倒不如不學,你如今已經好了,可是快要離開這裏?”

董香梅垂頭避開他奇異的目光,低低道:“我想是的。”

許子攸道:“你不能放棄你的決定嗎?”

董香梅囁嚅了一陣,道:“放棄了又怎樣呢?”話一出口,她就覺得十分後悔,這句話她本不想說,可是卻終於說了出來。

許子攸沉聲道:“如果你肯放棄,同時看得起我的話,我們就找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定居下來。我如果有你做我的妻室,我就永遠都不再流浪。”

董香梅嚇得舉手掩胸,急急道:“你可知你說什麽話?”

許子攸道:“我要娶你為妻,除非你不肯嫁給我。”

董香梅搖頭退了幾步,連連說不。

許子攸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垂下頭顱,沒精打采地道:“我知道配不起你,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董香梅道:“不,不是這個意思,但你可記得我已是殘花敗柳,豈能匹配君子?”

許子攸道:“這些我早就曉得啦?“

董香梅嘆口氣,垂頭忖道:“你只知道我有個死去的丈夫顧禦風,怎知我亦曾失身於大師兄曲士英?這件恥事自然不能告訴你,但我於心有愧,如果嫁給你的話,一生一世都內疚不安,且慢,難道我真肯嫁給他嗎?我竟然已經忘記了顧禦風,我這樣做豈不是朝三暮四楊花水性的淫賤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