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混混噩噩被騙竊玉貓(第2/10頁)

她又流露出恐懼悲慘和恥辱等復雜的表情,可見得她很害怕她的親生父親是個罪犯。相信這個念頭最是折磨她,使她不敢多想,也不敢當真去調查尋訪。

無名氏憐憫地望著她,道:“我曉得你心中真正的恐懼就是你親生父親是不是罪犯這一點上,但你大可放心的是,第一,這件事縱然是事實,也沒有任何人能夠證實,你可以置之不理!第二,當時霧氣已濃,你根本看不清楚,相信是你後來憑著想象,加上這麽一筆。第三,假如當日藍大先生已經查出你親生父親乃是車中囚犯,那一定是別有原因的犯罪,不然的話,藍大先生絕不會憐憫你,他把你送回你母親不就省事了麽?”

夏雪苦笑一下,道:“這些事都不必討論了!”言下之意,大有她早就詳細想過這些問題。

無名氏道:“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你最好停止胡思亂想,一個人沒有親生父母也可以照樣活得很好!假使你一定想找到你親生父母,我可以替你起個卦……”

夏雪哦了一聲,道:“你懂得起卦麽?那就替我算一算,先看他們可還健在人間……咦,你怎樣了?”

只見無名氏面上流露出一副奇怪的神情,這種神情太以復雜,令人無從推測他心中泛起什麽情緒。

過了半晌,無名氏嘆口氣,道:“我根本忘了怎樣蔔卦,可是我既是忽然隨口說出來,自然以前曉此術……”

他逐漸平復下來,回復一片冷淡漠然的態度,似乎他一觸憶起舊事的影子,就足以使他心灰意冷,對目下的一切都十分消沉淡漠。

夏雪也沉湎在回憶之中,忽然蹩眉,忽然舒顏。兩人默然地對立了一刻,無名氏道:“你跟隨藍大先生學藝多久?”

夏雪道:“說不上有多久,他一共教過兩次,第一次是我到了夏府不久,他教我打坐,紮下內功根基。第二次是兩年之前,他又來看我。他一見到我,就流露出失望之色。之後,就表現得有點頹喪……”

無名氏道:“我明白了,藍大先生讓你紮下內功根基,歷時多年,這次再見到你,必是感到你的進步不如理想……”

夏雪道:“正是這樣,他老人家後來坦白告訴我說,藍嶽和我都是他認為能夠造就的理想人選,誰知他這一趟回來,藍嶽和我都令他十分失望。但他老人家隨即安慰我說,他曉得我遭遇過十分恐懼之事,所以練功之際,時時會因而分心,無法達到上乘境界,他還說這是他的錯誤,應該一直把我帶在身邊才對。至於藍嶽他老人家可就不太原諒,為的是這幾年藍嶽在武林中已闖出字號,並且得到情魔之名,正由於藍嶽喜歡在情場中打滾,所以無法參悟上乘內功,因此,他老人家再也不傳授更高深的武功給他!當時他逗留了一個月,日日傳我武功。到他老人家離開時,曾對我說我的武功雖然只有他老人家十分之四,可是在時下武林中,已難碰上對手。他老人家同時也囑咐我絕不可向別人提起他老人家。”

無名氏皺一下眉頭,道:“這樣說來,你真不該告訴我這些事,日後他老人家如果曉得了,一定十分震怒。”

夏雪嘆了一聲,道:“你也許心中沒有藏過秘密,所以不曉得我的心情。這些年來,我的心被這兩大秘密壓得十分痛苦,所以今日既然跟你說了,索性都說出來,好教我以後可以有一夜睡得安安穩穩……”

無名氏擡頭望著天空,道:“一個人的心被秘密壓住,這種痛苦自然是難以忍受。我好像也有這種深刻的體驗,可是,那是什麽秘密,現在連我也想不起來啦!”

夏雪突然眼睛一亮,道:“你突然失去以前的記憶,會不會就是因為心中有個巨大的秘密,迫得你無法支持,所以忽然忘記?”

無名氏睜大雙眼,道:“這話甚有見地,可能就因此故。唉,如果當真是這樣的話,那個秘密一定萬分重要,所以我非忘記它不可。既然如此,則我寧可不恢復記憶,以免又得承擔那種難以熬忍的痛苦……”

他們越談越覺投機,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

沙漠中冷熱十分懸殊,人夜之後,便冷不可當。

藍嶽,祈北海,辛龍孫等三人一直都在運功調氣,他們的內功均是當世絕學,是以在練功時絲毫不感到寒冷。

無名氏也不畏寒冷,偕同夏雪在偏殿內過夜。夏雪其實也是身懷上乘內功,本不怕冷,但她卻裝出奇寒難禁的模樣,因此無名氏只好和她靜貼著坐在一起。

幾乎整個夜晚,她都娓娓地告訴他關於她在夏府生活了十八年的瑣事。最後,她在無名氏懷中睡著。

此後的四五天,她都和無名氏形影不離地混過日子,運功療傷中的藍嶽自然也察看出夏雪對無名氏情意日深。這使得他十分妒忌,這一分心,又使得他延緩了進境,更加令他大為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