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擇路荒丘劫萍女(第4/10頁)

他迅即把眼前情勢重新估量了一下,輕輕開口向甄小蘋道:“你有把握利用這個機會逃出我的掌握嗎?”這句話一下就使甄小蘋默然無語。

許士元見她沒有爭辯還嘴的意思,心裏頭越發不是滋味。在這種情形之下,只要甄小蘋不多說話,他就滔滔而言,旁人也會認為他只是替自己辯護而已。

因此許士元當機立斷,繞出桌外,口中溫語勸慰,並做出準備離開的樣子,隨即叫來店小二,一面付銀子給帳,一面湊著嘴巴在店小二的耳邊嘰嘰咕咕耳語一番,只說得店小二不住點頭,一面斜看著甄小蘋。

他接著向四周拱拱手,也不管有沒有人理他,匆匆忙忙的舍下甄小蘋,獨自撇腿離去。

那名虬髯大漢見他舉動奇異,又舍下了甄小蘋,心生疑惑,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叫住許士元,店小二迅速湊近身邊,三言兩句,把那虬髯大漢說得大點其頭,目送著許士元離去。

甄小蘋見許士元所導演的這一幕,果然是智計百出.使人無從猜測得透,更無從反擊,心中暗暗嘆一口氣,想道:“我招惹上這樣子的一個敵人。算我倒黴。”

她正想叫店小二來,詢問許士元到底向他交代過什麽話,但她轉念一想,知道問也沒用,因為此舉必定也在許士元算汁之中,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時店小二已把許士元向他耳語的話傳開了,所有的客人無不竊竊私議,有人發出嘖嘖之聲,甄小蘋雖然垂著眼皮沉思,也感覺出有很多道目光,在偷偷的窺視著她。

甄小蘋幾次想離去,但她都沒有做出來。

大概又經過頓飯工夫,飯館中突然靜下來,甄小蘋心知有異,擡眼一看,赫然發覺許士元去而復返,背後跟著一名懦服老者,及兩名公人打扮的漢子,這兩名公人手中各拿一副枷鎖,在許士元的哈腰引導之下,走到甄小蘋之前。

許士元冷冷的看著甄小蘋,兩名公人左右一站,一副枷鎖已套上甄小蘋頸上,喀嚓一聲,牢牢的鎖住。

許士元如釋重負地長長籲了口氣,向四周一拱手道:“各位父老兄弟,在下姓玉名奇,這位是舍妹玉蘋,數年前因故不幸染患了花癡之症,久治不愈,前又潛出家門,在外流浪,幸及時被在下找到,特地報官處理,多有驚擾,還望列位包涵則個。”

眾人聽了都沒有說話,有些人還流露同情之色,至於那名虬髯大漢,也不再莽撞管閑事,只見那名懦服老者,走上前去先翻翻甄小蘋的眼皮看過,把了一會兒脈,然後道:”王兄,令妹眼神浮動,脈搏短促,病情已劇,還是趕快帶回去吧!”

許士元大驚道:“如何便這麽嚴重?”

旁邊有人插嘴道:“這位王兄,上官先生是敝地有名懦醫,他的診斷一定錯不了。”

許士元很快的道:“那麽在下不能耽擱了。”

於是催促那兩名公人道:“兩位大哥,舍妹若無刑具加身,她的病就會發作,那時豈不誤事,敢煩兩位陪同在下送舍妹一程,在下必有重謝。”

公人之一道:“使得,這就起程吧!”

甄小蘋在他們一吹一唱的情形下,泛起了百口莫辯之感,只好起身跟著許士元走,忽見那名虬髯大漢,正怔怔的望著她,她使出媚功,迅即回望一眼,然後跌跌憧撞的被兩名公人拉出飯館外。

他們在街心上,一輛馬車,兩名公人權充把式,只見長鞭一揚,希幸幸的一陣馬嘶,車子迅速投南而去。

不一會兒。馬車已駛出了小鎮,走在平坦的官道上,一直面含詭笑的許士元,這時才開口說道:“賤婢,你居然敢在本人面前耍手段。”

甄小蘋惶恐的道:“賤妾不是故意的。”

許士元重重哼了一聲道:“你若是不服氣,也不怕吃苦頭的話,那就再試試看。”

甄小蘋幽幽的道:“賤妾已服氣,大先生的智謀確是天下罕見。”

許士元傲然一笑道:“本人要是不算準了你的確膽寒心服於我,剛才便不會施展那麽溫和的手法啦!”

甄小蘋訝然道:“大先生這話的意思,倒像是賤妾剛才有一次逃走的機會,是不是呢?”

許士元笑道:“不錯。”

甄小蘋想了一想,才道:“大先生出去召集三名手下之時,賤妾應該可以從容逸去,唉,這種以簡馭繁的高明手法,實是厲害。”

許士元道:“那要看對手是什麽人。對付沒有心思的人,就太冒險了。”

甄小蘋舉起枷鎖,又道:“現在可以請貴屬解開賤妾的枷鎖了吧?”

許上元道:“不用他們動手。”

他一掌劈開枷鎖,又道:“前面趕車的兩人確是本人手下,那名懦醫卻不是,但他表演真不錯。”

甄小蘋伸展雙手,活動一下筋骨,一面道:“敢情大先生花錢買通了那名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