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計陷豪俠葬士窟(第3/10頁)

夏少遊堅決地點頭道:“是的,小弟決不推卸責任。”

朱一濤道:“好,你退出此房,咱們馬上開始。”

夏少遊如言退了出去,房中剩下朱一濤和艾華而人。

艾華瞧著朱一濤,但見這個像鋼鐵般堅強,而又狡猾如狐狸的男人,日光如電,注視著自己。

由於他的目光之中,好像合有某種邪氣的意思,使她突然間一陣心跳。不知何故感到不好意思起來。

朱一濤見她動作很慢,雙頰飛紅,大是驚異起來,道:“哈,我似是看見你大有羞澀不安的意思,難道你竟會害羞麽?”

艾華白他一眼,低低道:“我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呀!”

朱一濤道:“話雖如此,但你既沒有靈魂,也沒有感情,只不過是行屍走肉,任智慧國師支配差遣而已。”

她身子一震,想了一下,便默然脫衣。

在這間廊下的房子中,誰也不相信裏面竟是春色無邊。在一張大床上。兩個絕色的女子,身無寸縷地躺在一起,朱一濤則坐在床邊。

房外傳人來夏少遊的聲音,他每問一句,朱一濤就依言檢查,不但慚眼,有時還須用手。

故此這一場檢查的場面結束後,艾華以及元麗兩女,在他眼中可以說是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朱一濤笑了一陣,夏少遊已有好一會兒沒有聲響了,當下問道:“夏兄,檢查完了沒有?”

夏少遊道:“行啦,小弟正在想呢!”

朱一濤站起身,向房門行去,但才走了四五步,突然感到有異,當下停住腳步,回頭望去。

目光到處,但見躺在外面的艾華,雪白的肌膚,起伏的曲線,構成眩人眼目的一幅圖畫。

但這不是朱一濤所注意的,他看到在她玉頰上,出現兩道淚痕。原來她的無聲之位,竟使他心靈有所警覺,是以回頭顧視。

朱一濤走回床邊,低頭俯視著她,問道:“你怎麽啦?”

艾華不但沒有回答,甚至連眼珠也不轉動。

朱一濤又道:“我可沒有欺負你呢!”

艾華聽了這話,這才轉眼望向他道:“還說沒有欺負我?”

朱一濤搔搔腦袋,心中大為疑惑,問道:“我幾時欺負你了?”

艾華停歇了一會兒,才道:“你掉頭就走,把我視若無物,這還不是欺負麽?”

朱一濤道:“原來如此,那麽我向你道歉。不過我還是要掉頭走開的。因為從現在起,你已經是夏少遊兄的人。我最講究這些關系,所以不願多看你一眼。”

他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和口氣中,卻運出堅決不移的味道。

艾華怔了一下;才道:“天下間最冷酷無情之人,莫過於你了。”

朱一濤聳聳肩道:“我只是個有原則之人而已,如何扯得上無情有情?”

艾華道:“一個人能夠極理智地立身行事,借非冷酷無情,如何辦得到。再說你對女人一向毫無顧忌,這是我早就曉得的事。但任何女子,休想與你在一起超過三天的,這還不算冷酷無情麽?”

朱一濤道:“好啦,你別胡思亂想,我去瞧瞧夏兄能不能找出救你之法,如若不能,你擔心性命還來不及,何暇談到有情無情的問題。”

他轉身行去,這次頭也不回的走出房外。

艾華見他毫無羈滯的動作,正表示他全無留戀,不覺深深嘆息一聲,抹去淚珠,起身穿上衣服,同時也替元麗穿好了。

站在房外的夏少遊,眼睛發直地望著天空,那神情一望而知,他正陷入沉思中。

朱一濤也不驚動他,走到外面,找到書童小寄,與他閑談起來。

他雖是不大與人交往,平生孤獨往來。可是他卻不是孤碎固執之人,對世情人心的理解,還真不容易找到比他更深入之人。這刻他與小舒三言兩語,馬上就曉得這個大男孩的性格,當下又巧妙地設詞查探,沒有多久,便把夏少遊的一切,都打聽得明明白白。可是小舒自己卻一點兒也不知道已泄漏了主人的底蘊。甚至他若是把所有的對話;一一復述出來,夏少遊聽了,亦不易發現其中奧妙。

朱一濤等了一陣,忽見艾華走出來。她的動作失去從前的闌娜剛健,可是卻另有一種楚楚的風致。

她仰目瞧瞧碧凈的長空,接著深深吸一口氣道:“唉,到了這個時候,我忽然後悔從前虛度了許多好時光。像這種明朗的日子,我也很少有閑情欣賞。但如今感到來日無多,都突然醒悟從前的愚蠢。”

朱一濤道:“這話是什麽童思?莫非夏少遊兄無法彼解你身上穴道禁制麽?”

艾華這:“瞧來不容樂觀,所以我感到死神已迫近。”

朱一濤道:“假如他無法可想,你有何打算?”

艾華苦笑一下道:“我還能有什麽打算?”

朱一濤道:“世上有些事情和道理,正如這晴朗天氣一樣,曾經被視若無睹地忽略了,但當在死神威脅之下,可能會改變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