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哥老會與九指頭陀 第 十 章  疾風勁草(第4/5頁)

海貝勒點頭說道:“何止知道,當年先父在日,還跟他有一段不平凡的交情。”

郭璞“哦”的一聲,道:“我聽那曾靜說,此人是前明大將軍袁崇煥麾下一員上將,當年曾混進京裏,投到雍王府裏……”海貝勒一點頭,道:“沒錯,老弟,確是這麽回事兒,此人不但一身武學莫測高深,智慧也是當世罕見,一人勝過百萬雄兵,把朝廷攪得亂七八糟,大清朝的命脈,險些斷送在他手裏。”

郭璞道:“那麽此人的確不差……”

“何止不差?”海貝勒道:“他幫現在這位皇上收‘血滴子’、用喇嘛、練……總而言之一句話,現在這位皇上的帝位之爭,全讓他一手包辦了,要不是他,現在這位皇上還真不容易登上帝位!”

郭璞道:“那麽此人高明!”

海貝勒道:“高明二字還不足以形容他,老弟,你可知道,真論起來,當年郭、胡、傅三家中,以郭家聲威最高,武功最盛?”郭璞點了點頭,道:“這我聽說過!”

海貝勒道:“你聽說過,郭家六龍,末者為最?”

郭璞點頭說道:“這我也聽說過!”

海貝勒道:“同樣的家學,你知道為什麽末者為最麽?”

郭璞道:“那該是各人稟賦不同……”

海貝勒道:“固然,各人稟賦不同,因之成就也有差異,可是我說句話老弟你也許不信,郭家六龍人人上上之材,幾乎難分高下,難判優劣……”郭璞道:“這麽說,不是因為各異之稟賦……”

海貝勒搖頭說道:“不是,老弟,那是因為那位郭家六龍之末的郭燕南,除了高絕之家學外,還受過關前輩的指點,算得上是關前輩的一個弟子!”郭璞“哦”的一聲,道:“原來如此,那怪不得,只是,海爺怎稱他關前輩……”“忘了,老弟?”海貝勒道:“他跟家父有過一段不平凡的交情?”

郭璞搖頭失笑,道:“您剛說過,可是,既然他是這麽個人,怎會跟老爺子……”海貝勒軒了軒濃眉,道:“那可以說是打出來的交情……”

郭璞呆了一呆,道:“打出來的交情?”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打出來的交情,先父當年保的是太子,這位關前輩輔佐的則是四阿哥,當然這就免不了要打,結果一打之下,英雄惜英雄,雖然各為其主,但私下裏卻是一對過命的好朋友……”

郭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

海貝勒雙眉一皺,道:“可是後來絕交了。”

郭璞一怔,道:“絕交了?”

海貝勒點頭說道:“不但絕交了,而且先父還要殺他。”

郭璞訝然說:“海爺,那為什麽?好朋友怎麽反目成仇……”

海貝勒道:“就是因為先父後來知道他的本來,一怒之下割地絕交,並且單騎只劍遍尋天下要追殺他……”郭璞聽得這原因心中一跳,忙道:“海爺,找到了沒有?”

海貝勒搖頭說道:“沒有,他躲起來了,避不見面!”

郭璞道:“那想必是他怕老爺子……”

海貝勒搖頭說道:“不是那麽回事,我知道,先父也明白,真要動起手來,先父恐怕接不下他三十招!”郭璞詫異地道:“那為什麽他要躲……”

海貝勒一嘆,說道:“老弟,這就牽涉到那過命的私交了,他對的是大清朝廷而不是先父,所以,不管先父對他如何仇恨,他仍視先父為生平唯一知己、過命的好朋友,所以先父去世之時,他曾來無蹤、去無影到靈堂前祭奠三杯,獻上一束香花……”郭璞頗為感慨地道:“這才是真朋友……”

海貝勒點頭說道:“是的,老弟,這才是真朋友……”

郭璞忽道:“想必海爺也記恨於他?”

“不,老弟,你錯了!”海貝勒搖頭說道:“你知道先父仗劍追尋他之當時,是怎麽樣一個心情?那是極端的痛苦,我從沒見先父掉過淚,可是在先父出門的前夕,我卻窺見他老人家深夜獨坐燈下,望著那柄劍熱淚兩行,先父之所以仗劍找他,那是為公,私底下,先父仍認為他是唯一知己、過命的好朋友,上一輩如此,我這身為晚輩的焉敢有一點仇恨?”

郭璞猛然一陣激動,道:“海爺,老爺子跟您,都是令人敬佩的宦海奇英,頂天立地的大丈夫、大豪傑!”海貝勒淡然笑道:“老弟,別捧我,只要你記住有海青這個朋友就行了!”

郭璞一驚,忙道:“海爺,您怎麽……”

“老弟!”海貝勒淡然搖頭,道:“我說的是實話,白雲蒼狗,世事無常,如今你我是過命之交,誰敢說日後會變成怎麽樣?”郭璞震驚之余,猛然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雙眉陡挑:“海爺,郭璞……”

海貝勒忽地擺手笑道:“老弟,大丈夫話不可以輕易出口,我是說著玩兒的,你別在意,咱們談別的,談別的,好麽?”郭璞啞聲說道:“海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