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大刀會與總督衙門 第 四 章  秀才造反(第3/5頁)

雲珠“哦”了一聲,道:“那麽,海爺,我告辭了!”

海貝勒向著郭璞道:“老弟,送雲姑娘去,待會兒回來咱們再說。”

郭璞應了一聲,偕同雲珠向大門行去。

海貝勒沒說送,也沒有動,這是他的識趣處。

郭璞也沒有多耽擱,送雲珠出門,望著雲珠上馬離去之後,便即匆匆折了回來。

他回來之後,海貝勒已坐進了小亭,臉上的神色已大不如適才,向著郭璞淡淡地擺了擺手,道:“老弟,坐!”

郭璞應聲坐在了他對面。

坐定之後,海貝勒半天沒開口。

最後還是郭璞忍不住了,打破沉寂,擡眼說道:“海爺,王府的事兒,很糟麽?”

海貝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這件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

郭璞道:“海爺,這話怎麽說?”

海貝勒道:“當然,他還能說什麽?自然是說盡好話撫慰廉親王跟我,而且命‘宗人府’與‘內務府’料理善後,一方面隆重厚葬,一方面厚恤家屬,可是他對你卻十分震怒,因為你壞了他的大事,揭了他的底牌,讓王公大臣們對他極度憤慨不滿……”

郭璞揚了揚眉,道:“這是意料中事,所以我事先向您稟報請示,因為我擔不起這個皇上必然怪罪的罪。”

海貝勒笑了笑,道:“老弟,而我也替你擔了,如今已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這是我跟他拍了半天桌子的結果。”

郭璞淡然說道:“海爺,您認為已經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麽?”

海貝勒道:“他親口告訴我不加追究了,不過他絕不容再有下次。”

郭璞道:“海爺,您由來是那麽相信人?”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怎麽,老弟?”

郭璞道:“咱們這位皇上的為人,您還不清楚麽?表面上他對您說不加追究,而暗地裏他卻派人要暗殺我。”

海貝勒瞪目說道:“老弟……”

郭璞道:“海爺,您記得雲珠托您轉給我的那封信?”

海貝勒道:“當然記得,那是我一時回不來,所以才交人帶給了你。”

郭璞道:“我所說的,是雲珠在信上告訴我的,您請看!”

說著,自袖底取出了那封信,遞了過去。

海貝勒未接,卻霍地站起,道:“我去找他去!”

郭璞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道:“海爺,使不得!”

海貝勒臉色鐵青,怒聲說道:“怎麽使不得?”

郭璞淡淡笑道:“他若問您是誰說的呢?”

海貝勒道:“現有人證,是雲珠!”

郭璞道:“海爺,您能這麽說?”

海貝勒一怔,說道:“那麽我不說是誰說的。”

郭璞道:“空口無憑,他若來個絕口否認,您豈奈他何?不是白生氣麽?”

海貝勒怔住了,半晌始道:“老弟,那麽以你之見……”

郭璞道:“海爺,您先請坐下來。”

海貝勒默默地坐了下來。

坐定,郭璞說道:“海爺,我又要向您報個備了。”

海貝勒濃眉一軒,道:“老弟,你莫非要……”

郭璞道:“海爺,我不能束手等死!”

海貝勒皺眉說道:“老弟,你若明白地跟他的人鬥……”

郭璞道:“算不得明白,海爺,您知道,什麽叫暗殺?他不會讓那些人打著‘血滴子’的旗號的,因為他當面向您說過不追究的話,既如此,我又怎會把他們當成‘血滴子’?”

海貝勒瞿然說道:“老弟的意思是……”

郭璞道:“沒有人把罪往自己身上攬的,我當然裝不知道。”

海貝勒道:“老弟,這樣妥當麽?”

郭璞道:“那麽您說該怎麽辦?您既不能去找他,我又不能束手待斃,除放手周旋之外,還有什麽法子?您知道,這不能怪我,我這是逼於無奈的自衛。”

海貝勒默然不語,半晌始道:“老弟,我既不願你受到絲毫傷害,也不願你傷了他的人,可是卻又苦於不能找他當面說去。”

郭璞道:“海爺,我向您保證,除非我萬不得已,我不殺他們。”

海貝勒道:“真的,老弟?”

郭璞道:“我還敢蒙騙您?可是,海爺,在必要時,那該例外。”

海貝勒道:“行了,老弟,只是記住,非萬不得已,你說的。”

郭璞毅然點頭,道:“是的,海爺,我說的。”

海貝勒嘆道:“老弟,這麽一來,只怕他更要視你知眼中釘了。”

郭璞淡然笑道:“海爺,這不是從現在才開始的事。”

海貝勒搖頭說道:“憑良心說,咱們這一回也太令人難堪了。”

郭璞揚眉道:“海爺,難道說他這種殘害手足的做法對?”

海貝勒道:“我沒有說他對,老弟!”

郭璞道:“那麽,海爺但問一個‘義’字,又何必計較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