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地會與三湘五義 第 八 章  殺人滅口(第4/5頁)

那黑衣漢子恭謹應了一聲,站直了腰,擡起了頭,那是面目陰沉的一張臉,神色微顯不安。

郭璞側轉身,那位撫台大人臉色有點白,一觸反郭璞那雙眼神,他機伶一顫,忙垂下頭去。

郭璞倏然一笑,道:“撫台大人,此人可是你‘撫台府’的人?”

那位撫台大人忙應道:“回總管,是卑職府裏的人!”

郭璞道:“他叫什麽名字?”

那位撫台大人道:“回總管,他,他叫金有余!”

“好名字!”郭璞笑了笑道:“撫台大人,請把你府中人名冊拿來我過過目。”

郭璞這一招煞是厲害,那位撫台大人一哆嗦,頭垂得更低,既沒有說話,也沒有動!

郭璞淡淡一笑,道:“撫台大人,我用不著你陪,你可以請便了!”

那位撫台大人如逢大赦,忙應了一聲,哈著腰,低著頭,帶著兩名親隨,狼狽地退出後院!

郭璞轉過身,目光落在了那黑衣漢子臉上,那黑衣漢子的神色更為不安了,郭璞道:“我請問一聲,你是……”

那黑衣漢子忙道:“回總管,我是大內侍衛余大祥!”

此人十分聰明,他直認是“血滴子”,郭璞便不好奈何他!

郭璞“哦”的一聲,說道:“原來是禦前帶刀的余侍衛……”

他滿臉詫異地接道:“‘血滴子’到了杭州,有什麽大事麽?”

那叫余大祥的“血滴子”忙道:“沒什麽,皇上唯恐各處叛逆對年大將軍有所不利,故下旨派出‘血滴子’暗中追隨,加以護衛!”

郭璞點頭說道:“原來如此,皇上仁德……”

他目光直逼余大祥,接道:“余侍衛,你剛才在大門見了我就跑,如今在後院見了我也跑,莫非我有什麽地方開罪了你麽?”

余大祥臉色一變,忙陪上強笑,道:“總管說那兒的話,我是回避……”

郭璞淡笑截口,道:“就算是回避吧,余侍衛,‘血滴子’拿住個‘洪門天地會’的叛逆,押在‘撫台府’你該知道在哪兒!”

余大祥忙道:“我知道,就在後面柴房中,容我為總管帶路!”

郭璞帶笑一句有勞,舉步跟了上去。

說著,他一哈腰,往後面行去。

繞過了重重樓閣,到了後院的長後處,這兒緊靠後墻,長滿了雜草,有一間門窗緊閉的瓦房,那就是柴房。

才近十丈,已聽柴房中有人喝問道:“哪一個?”

余大祥立即揚聲應道:“稟領班,是余大祥,還有郭總管。”

柴房中立即起了一陣小騷動,跟著,兩房門豁然而開,由裏面急步迎出了一前四後五個人來。

那為首的一名黑衣漢子,長得絡腮胡,滿臉橫肉,他立即趨前施禮,陪上一臉假笑:“‘血滴子’三等領班紀大剛見過總管。”

郭璞含笑還了一禮,道:“不敢當,適才在嶽墓,紀領班辛苦了!”

那紀大剛一驚,一時未能答上話來。

那余大祥忙道:“稟領班,郭總管是來看犯人的。”

這一轉移話題,紀大剛連忙哈腰讓路:“郭總管請!”

郭璞欠了欠身,當先舉步行進柴房。

甫進柴房,血腥撲鼻,那滿是血漬的柴堆上,四肢橫伸,兩跟上翻地躺著一人,正是那劃船的李七。

可是,如今李七混身上下已找不到一塊好地方,滿身浴血,像個血人,胳膊斷了,腿斷了,鼻子歪向一來旁,嘴角上還掛著一道血漬直至耳後,寂然不動!

半日前還生龍活虎、有說有笑的一條壯漢子,如今已被折磨成這個樣子,好不悲慘。

郭璞心神震動,但他忍住了一切,舉步近前,探手一摸,那李七脈搏已停,但肌膚猶溫,分明,李七的身死是刹那之前事!

郭璞明白了,他未動聲色,轉過了身,含笑問道:“紀領班想必已經問出口供了。”

紀大剛一搖頭,陪笑說道:“還沒有,總管不知道,這叛逆死硬得很……”

郭璞揚了揚眉,笑道:“我不相信!”

紀大剛道:“卑職天膽也不敢欺騙總管……”

郭璞斂去笑容道:“這麽說來,沒有口供?”

紀大剛道:“卑職剛才說過,這叛逆死硬得很,任憑嚴刑拷打……”

郭璞一攤手,道:“那麽,紀領班,我只有向你要口供了!”

紀大剛一怔,道:“郭總管這話……”

郭璞臉色一沉,道:“紀領班不但任職大內多年,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了,你聽誰說在沒有問得口供之前可以打死人的!”

紀大剛一怔,囁嚅未能對答。

郭璞冷冷一笑,道:“如今可好,紀領班,我要由他身上追出他的同黨來,你紀領班讓我由何追起向誰追?”

紀大剛鼓足了勇氣,道:“郭總管,卑職一時失手……”

郭璞冷笑說道:“紀領班,恐怕不是吧,這還瞞不了我,他剛死不久,你紀領班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聽說我來了之後下手,分明是怕我問出他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