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雍和宮與江南八俠 第 十 章  要命郎中(第2/7頁)

郭璞話答得很技巧,道:“海爺,那要看您是放我在外面一個時期,還是讓我邊處理府裏事,再利用閑暇之余去辦案了!”

海貝勒濃眉微軒,道:“老弟,這話怎麽說?”

郭璞道:“假如海爺肯放我在外面一個時期,我就能全心全力地偵查這件案子,那自然是用不了多久,倘若您要我利用處理府中事閑暇之余去辦事,我就沒有辦法全心全力,那恐怕就要久一點……”

海貝勒道:“老弟,久,總得有個日子!”

郭璞道:“海爺,我不敢說,您也不會願意我入府後第一件事就為您辦砸,那不但我難為情,您臉上也不會光采!”

海貝勒搖頭失笑說道:“老弟,算你會說話,久就久吧,只要別讓他們闖進大內就行,剛進來就想讓我放你,那辦不到!”

郭璞欠身說道:“多謝海爺垂愛……”

海貝勒擺手說道:“老弟,從今後你別再來這一套,那會讓我難受!”

郭璞笑了笑,道:“是,海爺,我遵命!”

海貝勒眉峰一皺,搖頭笑了:“老弟,你這是存心跟我過不去!”

郭璞笑了笑,轉向了年羹堯,道:“年爺,我看您是有什麽心事,而且是心事重重!”

年羹堯強笑說道:“沒什麽,從昨天回來,我就有點不舒服!”

郭璞道:“年爺,別瞞我,即便是病,那也該是心病!”

年羹堯勉強地笑了笑,沒說話!

海貝勒突然說道:“小年,老弟不是外人,跟咱倆個像兄弟,說說何妨?”

年羹堯遲疑了一下,道:“其實,確實沒什麽,老弟,你知道‘要命郎中鐵面叟’?”

郭璞點頭說道:“要命鐵面鄒前輩乃風塵奇人異士,我久仰!”

年羹堯淡然強笑,道:“他就是我的授業恩師!”

郭璞悚然動容,道:“原來年爺您是鄒前輩的高足,那就難怪年爺有一身馬上馬下萬人難敵的好本領,運籌帷幄、深通略韜的好胸蘊了!”

年羹堯神情有點黯然地強笑說道:“家父對我自幼嬌寵縱慣,所以養成了我自幼性情粗野不願讀書,西席先生也不知被我趕走了多少位,所以以後就沒有人敢上門做我的先生,於是我更不得了,時常把家裏鬧得翻江倒海,雞犬不寧,只差沒有拉塌房子……”

海貝勒插口笑道:“虧你好意思說得出口!”

郭璞道:“海爺,這沒有什麽丟人的,越是這樣的人將來越會頭角崢嶸、出人頭地,我小的時候就老實得像個大姑娘,如今卻混得一襲落拓布衣!”

海貝勒笑道:“小年有人幫腔了,你往下說吧!”

年羹堯笑了笑,接道:“說來只怕令人難信,我到了十二歲那年,連個大字也不識一個,害得家父終日煩悶,焦急萬分,大有悔不當初之感,在我十二歲那年,有一天家父帶著我出門遊玩,適逢家師路過該處,他老人家見了我,第一句話便說好一位大將軍,接著他又對家父說,將來光大門楣的是我,將來招滅門大禍的也是我,說要多讀些詩書,才可免得這禍事……”

海貝勒笑道:“小年,你的書如今讀的不算少了!”

年羹堯沒理他,接著說道:“自那時,他老人家就成了我的授業恩師,他老人家的教法跟一般人截然不同,他老人家把我關在新建的後花園裏,不許跟任何人見面,讓我盡情地玩了一年,好好的一座花園,被我弄得墻塌壁倒,花謝水幹,結果,我自己又玩得厭煩了,才乖乖地叩頭拜師,他老人家先給我講水滸、三國、嶽傳、古今英雄事跡、俠客傳記,然後再教我文武兩門,足足八年工夫學成之後才放我出了花園,我學既成,他老人家要走,雖經我父子再三挽留,也未能留住他老人家,臨走的時候,他人老家要我緊記四個字急流勇退!”

海貝勒插口笑道:“怪不得你一度有辭官歸鄉的意思,原來如此!”

年羹堯搖頭強笑道:“他老人家眼光超人,有先見之明,可惜我被那富貴榮華、顯赫權威弄昏了頭,把他老人家的囑咐置諸於腦後,如今再想急流勇退,已經來不及了!”

郭璞道:“年爺就是為這件事煩心?”

年羹堯搖頭說道:“不是,老弟,昨夜我接獲密報,他老人家已經到了北京!”

郭璞當真地呆了一呆,道:“怎麽,鄒前輩已經到了北京?”

年羹堯點頭說道:“他老人家的來意,原本是來清理門戶,懲罰我這個不聽話的徒弟,如今,他老人家也要對付你老弟了,那是因為‘江南八俠’中有人見著了他老人家,把順來樓上的事,告訴了他老人家,所以他老人家連你老弟也非一並除去不可!”

郭璞“哦”了一聲,道:“竟有這種事,年爺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