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5頁)

站在那兒的戴雲珠突然哭了,這一哭竟像泄了氣,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軟,要倒。

李詩,戴南山不約而同,雙雙搶步過去扶住了她,李詩道:“姑娘”

戴雲珠哭著道:“公子,我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李詩道:“咱們得以脫困,當然是該高興才對。”

戴雲珠沒說話。

戴南山以為是因為他,道:“螻螞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你認不認我都不要緊,我只是做我該做的”

戴雲珠還是沒說話。

李詩為之不忍,道:“總管事”

“李公子,你也不要再叫我總管事了。”

戴南山道:“今天自離開褚家那一刻起,我就已經跟褚家脫離了關系了,我以前做錯過很多事,我對不起雲珠,我甚至該死,我想通了,也後悔了,所以我抱著一線希望趕來救你們,幸虧吉人天相,老天爺也可憐我,給了我這個贖罪的機會,我知道這並不能贖我的罪,可是我總是做了,做了該做的,我,我就言盡於此了。”

他頭一低,無限悲痛的轉身要走。

李詩忙叫:“戴老。”

李詩這一聲叫裏還摻了一聲“爹!”李詩的這一聲“戴老”沒什麽,這一聲“爹”可聽得戴南山霍然回身,瞪著一雙淚眼望戴雲珠,顫聲道:“雲珠,你叫我。”

戴雲珠哭著又叫:“爹!”

戴南山哭了,老淚縱橫:“我死也甘心,也隨時可以死了”

他砰然一聲跪下了地,痛哭:“孩子啊,我該死,我對不起你”

戴雲珠也翻身跪倒,撲過去擁住了戴南山,父女倆抱頭大哭。

父女畢竟是父女,父女之間還能有什麽仇,什麽怨,父女之間還有什麽解不開的!李詩為之一陣心酸,他不忍著,轉過頭去。

半晌,他聽見哭聲沒了,才轉過了頭,道:“不管怎麽說,我總要謝過戴老相救。”

父女倆分開了,各自拭淚,戴南山道:“我不敢當,剛說過,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李詩本是有意岔開話題,免得父女倆再哭,他道:“沒想到褚老兒還會有這高明的一招”

戴南山道:“他那有這麽高明,能料事這麽準,這絕毒的一招是玉貝勒教他的”

李詩一怔:“玉貝勒。”

戴南山還待再說,戴雲珠似乎有些昏,眼一閉,身子一晃。

戴南山看見了,忙伸手扶住道:“李公子,雲珠支持不住了,你們快吃喝一點吧,等你們吃過了,喝過了再說。”

李詩也知道戴雲珠支持不住了,他沒再說什麽,忙掀開籃子取出吃喝,跟戴雲珠一起吃喝了起來。籃子裏的吃喝不算什麽好東西,可是都是能擋饑的,這時候也是能救命的東西。

戴南山老江湖,老歷練,一邊少而慢的喂戴雲珠吃喝,還一邊對李詩道:“李公子,饑渴太久不能吃喝太快太猛,得慢慢吃喝,而且不能一下子吃多喝多。”

李詩是吃過苦的,而且經驗,歷練也不比一般老江湖少,他邊吃邊點頭道:“謝謝戴老,我知道。”-

個小竹籃還能裝多少吃喝,何況還是兩個人吃,沒一會兒工夫也就吃喝完了。

人是鐵,飯是鋼,這話一點不錯,這事也就這麽奇妙,竹籃子裏的東西吃喝完了,兩個人也都有了精神了,尤其是戴雲珠,臉色也跟剛才不一樣了。

李詩籲了一口氣:“戴老真是救了我們的命了。”

“李公子千萬別這麽說了,我還是要說,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

戴雲珠忽然又要哭。

戴南山很不安:“雲珠”

戴雲珠一搖頭道:“您別誤會,我現在心情很復雜”

李詩似乎能體會一部份戴雲珠復雜的心情,道:“戴老,你剛才說玉貝勒”

他是有意岔開話題。

戴南山“呃!”了一聲,道:“這是玉貝勒預留的一招絕戶計,早在他跟公子你在‘萬壽山’上比試之前,他就交待褚老頭兒這麽做了,他沒有把握勝公子,可是他卻要公子你在勝了他那一盤之後,賠上性命。”

李詩心裏-陣痛,道:“玉貝勒真是個奇才,只可惜他沒用在正途。”

戴南山道:“還真是,年輕輕的,太可惜了。”

李詩道:“褚老頭兒也真是個狠兒,他的犧牲也不小啊!”

“公子不知道,他是真疼愛褚姑娘,只要能為愛女報仇,他是什麽都肯做啊!”

提起了褚姑娘,戴雲珠又悲從中來,淚眼望墓碑,叫道:“姑娘-一”

李詩何嘗不也難過,便是他不能讓戴雲珠再哭,還沒有完全恢復,再悲傷下來是會傷身的,他道:“姑娘,咱們已經給姑娘行過禮,致過意了,事已至今,不是你我所能挽回的,戴老現在也在這兒,咱們走吧。”

戴雲珠擦了擦淚,轉望戴南山:“爹,我不能跟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