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2/5頁)

進胡同就看見了,前頭那個戴雲珠,低著頭快步在前頭疾走,胡同裏沒別人,只她一個。

是該轉運了,她還沒走“丟”。

皇甫華急忙跟了進去,加快腳步直追。

追是追,但既不敢追太快,也不敢追太近,是因為胡同裏沒別人,追得太快,太近,會讓戴雲珠發覺。

跟著、跟著,戴雲珠又拐了彎兒,拐進了一條橫著的小胡同裏不見了。

皇甫華一急,他又加快腳步,還好,真是老天爺幫他,戴雲珠仍然沒有走“丟”,仍在橫著的這條小胡同裏快步往前走,仍然是低著頭,仍然是頭都不回。

這條小胡同更沒人,更靜,好極了。

皇甫華飛身掠了過去,人在半途就叫:“戴姑娘!”

戴雲珠很自然的停步回身,皇甫華恰好也掠到近前,戴雲珠看見是人了,不由一驚。

皇甫華陰笑:“沒有想到吧,‘北京城’說大還真不大呀!”

戴雲珠嬌靨色變:“是麽?”

皇甫華道:“你看呢?”

“那就要問你想幹什麽了?”

“很簡單,告訴我那個李豪在那兒,然後你跟我走。”

“要我跟你走幹什麽?”

“你說呢?”

“最好你告訴我。”

“行,我跟褚老爺子說的話,永遠算數。”

“你跟我們老爺子說過那麽多話,我怎麽知道是那一句?”

“就是我要玉蓮跟你的事。”

“我們姑娘已經沒有了。”

“不要緊,我好湊和,一個也行,其實,有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戴雲珠臉色變了一變:“我還得先告訴你李豪在那兒,那才是要緊事兒,是不是?”

皇甫華一點頭:“對。”

“你找他又要幹什麽?”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不,據我所知,你對付不了他。”

“我不對付他,我會讓別人來對付他。”

“玉貝勒。”

“不錯。”

“這恐怕由不了你。”

“怎麽?”

戴雲珠擡玉手,伸出水蔥似的一根指頭,往他身後一指:“因為他就在你身後。”

皇甫華一回頭,可不,身後站個人,正冷冷看著他,不是那個現在叫嚴四的李豪是誰?他知道,上當了,他也是個機靈人兒,一聲沒吭,回過頭來就撲戴雲珠。

是個好主意,找軟的掐。

可惜,嚴四、戴雲珠都不笨,人家早防著了。

他剛轉過頭,只是脖子後頭一陣風,緊接著脖子上就上了一道鐵箍,喉頭一緊,氣一閉,身子一軟,就不能動了,他知道,這下完了,心膽欲裂,魂飛魄散,可惜,一切都遲了。

只聽身後嚴四道:“戴姑娘,開門。”

開門,開什麽門?皇甫華雖出不了聲,可是他看得見,只見戴雲珠轉身過去推開了左近一戶人家的小窄門。

“皇甫公子,走吧!”

嚴四推著皇甫公子走了過去,身不由己,根本由不得他不走。

進了兩扇小窄門-,戴雲珠跟了進來,隨手把門關上,皇甫華他走在最前頭,看得最清楚,眼前是個院子,還是個不算小的院子,院子是院子,看樣子像個後院,還是個荒廢了後院,因為院子裏到處是雜物,角落裏甚至已經長出雜草來了。

皇甫華心往下沉,人涼了半截。

怎麽不。第一,人家事先連地方都看好了。第二,帶到這種地方來,還能幹什麽?可惜自己沒想到,還以為轉運了呢?他想說話,他想求,奈何出不了聲,說不了話。

平日跋扈,囂張,現在表現得可一點也不像個英雄,簡直有辱那四個字“皇甫公子”。

他兩腿發軟,身子直往下滑,終於,雙膝挨著了地。

這是什麽意思,任何人都知道!戴雲珠揮手就是一個耳括子:“你怎麽不想想,你害人的時候?現在知道求人了,遲了,你饒過誰了?”

皇甫華嘴張了幾張,就是說不出話來。

嚴四道:“你還有什麽話說?”

戴雲珠叫道:“我不要聽,他說什麽都是白搭。”

皇甫華一張臉已經沒了人色,半邊臉有點紅,那是戴雲珠剛才打的。

嚴四道:“你是從內城出來的,幹什麽去了,是不是又告狀去了?”

皇甫華沒敢有反應。

戴雲珠又是個耳括子:“是不是?”

這一巴掌比剛才那一巴掌重,打得皇甫華滿眼冒金星,臉腫了,嘴破了,血流了出來,牙都掉了。

皇甫華那敢承認,他低下了頭,他想哭,眼淚真流了下來。

只聽嚴四道:“戴姑娘,是你來還是我來?”

“我來,我要給姑娘報仇。”戴雲珠的神色怕人。

嚴四點了皇甫華一指頭,松了手,人也走開了。

皇甫華還是跪著,還是不能動,還是出不了聲。

只聽戴雲珠一聲叫:“皇甫華,你是畜生,不是人,甚至連禽獸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