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3/5頁)

這句話誰都聽得懂。

姓秦的跟羅老爺臉色都為之一變。

姑娘黛眉一揚:“彭叔放心,若我觸犯規法,請只管照規矩處置就是。”

她向那扇門行了過去。

望著姑娘進了那扇門不見了,姓秦的絡腮胡低聲道:“你怎麽這樣”

姓彭的小胡子道:“我是為咱們會,我是對事不對人。”

姓秦的還待再說。

羅老爺說了話:“秦二弟,彭三弟是對的,就算他不說,我也會提醒梅影。”

姓秦的絡腮胡沒再說什麽。

嚴四在這一處堂屋瓦面,足足搜尋了將近一盞熱茶工夫,他失望了。

什麽也沒看見。

不要說他想看見的沒看見,甚至什麽動靜都沒有。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他料錯了?現在該怎麽辦?恐怕只有暫時放棄了。

嚴四有點懊惱,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他就要走。

忽然,他聽見蹄聲得得,車聲轆轆,循聲望去,只見附近一條胡同裏進來了一輛騾車,趕車的是一個精壯年輕小夥子,車上載的都是柴米油鹽一類東西。

這是送貨的,還是那一家自己去買的?不管是什麽,幹麽一下子屯這麽多,難道打算有一段時間不出門?嚴四正在想,只見那輛車停在左近一戶人家的後門外,趕車的小夥子跳下車來,擡手輕敲那戶人家的後門。

小夥子是敲了門,可是那戶人家後院裏卻沒動靜,嚴四居高臨下,看得很清楚。

隨即,小夥子又敲門,連敲門兩遍,這回嚴四聽出來了,小夥子敲門似乎有節奏。

敲門就敲門,用得著這麽樣嗎?這引起嚴四的留意!那戶人家的後院裏仍然沒動靜,看小夥子怎麽辦。

小夥子怎麽辦?小夥子這麽辦!也左右看了看,迅速竄上墻頭,翻墻進了那家後院,從裏頭打開了後門,然後出來一樣樣把車上東西搬進了那家後門。

小夥子忙,勁頭兒夠,做事俐落,一會兒工夫就把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了,最後,他從裏頭閂上了後門,又翻墻來,趕著車走了。

有這樣的麽?這戶人家究竟有沒有人?有人為什麽不來開門,沒有動靜?沒人小夥子把一車的東西卸在後院裏,算誰的?嚴四不只留了意,而且動了疑,他從立身的屋面騰身,輕輕落在那戶人家後院的一棵大樹上。利用大樹茂密枝葉藏身,他凝神聽,竭力看。

立即,他聽到了話聲。

“這小子該死,怎麽擅作主張?”

“不能怪他,他怎麽知道!”

“趕巧了,太巧了。”

三個人說話,話聲來自離大樹不遠的堂屋。

三個話聲嚴四都聽過,都熟,而且分辨得出,頭一個說話的是姓彭的小胡子,第二個說話的是姓秦的絡腮胡,第三個說話的則是那位羅老爺。

嚴四心裏一陣跳。

就在這時候,又聽見了姓彭的小胡子說話:“上頭不能待了,你們快下去。”

姓秦的絡腮胡道:“我不信姓嚴的會發現,說不定他早走了。”

姓彭的小胡子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叫梅影。”

嚴四知道,事不宜遲,他飛身撲下了樹,直撲堂屋門口。

堂屋門口落地,一眼就看見三個人,姓彭的、姓秦的,還有羅老爺,姑娘羅梅影正從耳房出來。

他迅雷不及掩耳,身法如電,閃身撲進堂屋,探掌直抓姓彭姓彭的、姓秦的,還有羅老爺,都知道堂屋門口落下個人來,但尚未看清是誰,就覺出那人撲進了堂屋,沒看清是誰,但都猜出是誰來了,都吃一驚,尤其姓彭的小胡子,驚弓之鳥,余悸猶存,他只覺來人撲進了堂屋,就向著面前劈出了一掌。

恰好,他的腕脈正落進人手掌裏!只覺右腕像上了一道火熱的鐵箍,他是個行家,知道完了,果然,緊接著就半身酸軟,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了。

影定了,人現了,堂屋裏多了個嚴四,他的右掌扣住姓彭的小胡子的右腕脈,姓彭的臉色煞白,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姓秦的絡腮胡兩眼精光一閃,還想動。

嚴四道:“閣下不覺得太遲了麽?”

同時,羅老爺也正伸手攔住了姓秦的絡腮胡,只聽羅老爺幹咳一聲道:“嚴老弟”

嚴四道:“恕我無禮,羅老爺可以不必多說什麽了,我的來意-相信諸位已經知道了,請予成全,我感激不盡!”

羅老爺道:“不管怎麽說,咱們算認識一場,嚴老弟,可否談談?”

嚴四道:“剛才你們這位斷然回絕了我,我想如今咱們也沒什麽好談的。”

“嚴老弟”

“羅老爺不必再多說了!”

姓秦的絡腮胡突然冰冷道:“好,教你知道,‘漢留’人人可以犧牲,人人也都準備犧牲!“這位快人快語!”嚴四道:“我也一向幹脆,而且我跟玉貝勒的立場也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