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第4/5頁)

姓彭的小胡子道:“賢侄女,我們不能因為你說聲不會,就置整個‘北京’分堂於不顧,所以我們的意思還是馬上搬家。”

姓秦的絡腮胡望著羅老爺:“老哥哥,寧可信其有,不能信其無啊!”

羅老爺一點頭:“好,搬家,下人只帶幾個走,其余的一概辭退。”

姓彭的小胡子目閃奇異精光:“再碰上姓李的,格殺勿論!”

羅姑娘一驚,忙道:“不能!”

姓彭的小胡子道:“不能?”

羅姑娘道:“秦叔、彭叔,等事情弄清楚再說。”

“他自己承認要保護他們那個小皇帝,並且警告咱們,不許動他們那個小皇帝,這還不夠清楚麽?”

“可是他們的‘查緝營’卻毀了‘白記騾馬行’,到處貼告示緝拿他!”

“查緝營”貼告示以處緝拿他,他改名換姓投身羅家當護院,皇甫家來找事,他出面應付,或許,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咱們上了當,把咱們的底泄給了他。

羅老爺瞿然道:“梅影……”

羅姑娘忙道:“爹,秦叔、彭叔,要是,是我不好,您就讓我找他,讓我來求證,甚至讓我來對付他,算我將功折罪!”

“行!”姓秦的絡腮胡一點頭道:“可是,賢侄女,做叔叔的要提醒你一句,一切以整個‘北京’分堂為重!”

羅姑娘神情一震,微微低頭:“是,秦叔!”

下午。嚴四來到了羅家,不知道他是來幹什麽的!不管他是來幹什麽的,他來遲了一步,羅家已經人去宅空大門深鎖,聽不到一點動靜。

這是怎麽回事?看看胡同裏沒人,他騰身而起,掠進了前院。

他還在半空中就看見了,大廊台階上坐了個人,他也看出來了,那是趙奎。

他落進了院子裏,趙奎也看見了他,立即竄了起來,扯著喉嚨叫:“我沒料錯,可讓我把你等回來了。”

嚴四道:“趙大哥,怎麽回事?”

趙堂道:“羅老爺他們搬走了,說你不幹了,昨天晚上來了個不辭而別,我不信,留在這兒等你,看,你不是讓我等著了麽?”

“羅老爺他們搬走了?好好的怎麽突然搬走了!”

“不知道!”

嚴四知道一定跟他有關,可是他一時想不出,究竟跟他那一點有關。

“搬那兒去了?”

“不知道,問了,人家沒說,除了總管跟幾個下人外,都辭退了,護院一個也沒帶。”

嚴四也知道,人家羅家父女,本來就不需要護院。

他沒說話。

趙奎又道:“兄弟,你連他們搬走也不知道麽?”

“事先趙大哥你知道麽?”

“不知道呀!”

“這就是了。”

“你昨兒晚上做什麽去了?”

“我有點兒私事,天亮了才出去的。”

“兄弟,羅老爺他們突然搬家,透著玄!”

“怎麽說?”

“突然說搬就搬走了,事先一點跡象也沒有,而且搬那兒去也不讓人知道。”

還真是玄,但嚴四不能告訴趙奎,那跟他嚴四有關。

他只能這麽說:“或許人家有人家的道理。”

“什麽道理?”

“那誰知道?”

“他們有他們的道理,咱們的飯碗破了,你我還好,光杆一個,一人飽,一家飽,他們拖家帶眷的,有老有小可慘了!”

這倒是!可是嚴四他有什麽辦法,他是愛莫能助,幫不上這個忙。

以前騾馬行還在的時候還好,“騾馬行”是個需要人手的地方,隨便都能容納幾個人。如今騾馬行沒了,他自己都沒地方吃飯了,還能幫誰?

只聽趙奎又道:“兄弟,今後你打算怎麽辦?不過你是不愁沒地方吃飯的。”

嚴四微一搖頭:“現在還沒打算,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就像趙大哥你說的,光杆兒一個,找個吃飯的地方,應該還不是什麽難事。”

趙奎道:“兄弟,哥哥我幫不上你的忙!”

嚴四道:“趙大哥你別管我了,顧自己吧,只要都都還在北京城裏,往後不愁沒有見面的時候。”

“說的也是。”趙奎拍了拍嚴四:“那咱們各自珍重,後會有期了,我走了,待會兒你給閂上門吧。”

他走了,頭都沒回。

回頭又能怎麽樣,徒增感傷而已。

嚴四望著趙奎的身影被影背墻擋住,然後聽見了開門關門的聲音。

趙奎走了。

望著廂房門口,想想當日來應征的情景,恍如一場夢,這場夢也太短了。

正在這麽想著,忽然有所覺,他覺出,如今羅家宅院之內,除了他還有別人。

那個別人,不在前院,在後院,而且正從後院往前院來了。

他轉身望過去,一眼不看見了。

那不是別人,赫然竟是羅姑娘!嚴四心頭震動了一下!羅姑娘怎麽會在這兒?而且還迳直向著他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