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郭解說完,徐昌源一臉驚恐,跟那十幾個一起轉望那兩個。

這一看,都為之一怔,只剩下絡腮胡,那兩個不見了,絡腮胡臉發白,很不安。

徐昌源道:“老管,老丁跟老劉呢?”

絡腮胡囁嚅道:“東家,他們兩個跑了。”

這就證明郭解不是冤枉他們倆了。

徐昌源怒道:“從今天起,行裏不要他們了;他們敢再來,馬上報官!”

“是!”絡腮胡低頭答應。

“你們又是怎麽回事,明知道他倆這種行徑,還……”

絡腮胡哭喪臉:“東家,我們不知道啊!他們倆沒說實話。”

“你們不知道?”

“我們真不知道,他們倆只說在外頭為一點小事跟人打了架,讓人把手廢了,不信您問大夥兒。”

那十幾個都點頭,異口同聲跟絡腮胡一個說法。

“不管怎麽說,你身為掌櫃,不明辨是非曲直,就帶著人冒犯客人,就是不對;從今天起,我也不用你了……”

絡腮胡忙叫:“東家……”

郭解道:“徐老爺,我能不能說句話?”

徐昌源忙轉過臉來:“恩公怎麽又這麽叫……”

郭解道:“怎麽稱呼無關緊要,徐老爺不要太在意。”

“可是……”

“不知者不罪,還請徐老爺不要怪罪管掌櫃。”

絡腮胡搶步走了過來,不住的打躬作揖:“多謝兩位,多謝兩位!我糊塗,我該死,我糊塗,我該死……”

小珊道:“管掌櫃,你還真是糊塗,真該死!要是我們倆喝了你那杯放了糖的茶,我們倆這兩條命,豈不是早就沒了!”

“我給兩位跪下了。”絡腮胡砰然一聲真跪下了。

徐昌源道:“老管……”

絡腮胡白著臉道:“東家,這兩位能廢老丁、老劉的手,我怕大夥兒不是對手,在茶裏下了蒙汗。”

徐昌源怒道:“你……”

郭解道:“徐老爺,管掌櫃遭受蒙騙,一心想為朋友報仇,情有可原。”

徐昌源道:“老管,我看在恩公的份上,你起來吧!”

絡腮胡竟然磕了頭:“謝謝兩位,謝謝東家!”

他站了起來。

徐昌源向郭解、小珊擡了手:“恩公請那邊坐!”

他是往那邊院子讓。

郭解道:“謝謝徐老爺,不打擾了,我們急著趕路。”

“恩公既然來了……”

“真是急著趕路,不是客氣。”

“既是如此,我不敢強邀,恩公是要往內地去?”

“是的。”

“恩公要買馬?”

“是的。”

“挑好了麽?”

“挑好了!”

徐昌源轉望絡腮胡:“老管,那兩匹?”

絡腮胡擡手一指:“那匹黑的跟那匹白的。”

“不行,你上我家去,把我那兩匹拉來。”

郭解不等絡腮胡答應便道:“不用,這兩匹就行。”

絡腮胡望徐昌源。

徐昌源道:“恩公,這兩匹不算好馬。”

郭解道:“我知道,我們也只是代步而已。”

“可是……”

“謝謝徐老爺的好意,就是這兩匹吧!”

“既是如此,我只有恭敬不如從命;老管,快把兩匹馬備好。”

絡腮胡一聲答應,人多好辦事,拉馬的拉馬,取鞍配的取鞍配,轉眼工夫就把兩匹馬備好了。

絡腮胡道:“兩位……”

郭解上前接過了兩匹馬的韁繩。

小珊從腰裏取出了革囊。

徐昌源道:“姑娘這是幹什麽?”

小珊道:“講好了的,共是……”

“分文不要,我奉送。”

“不行……”

“兩位這是打我的臉!”

“你要是不要錢,我們就不要馬了。”

“姑娘,郭大俠是我的恩人。”

“橋歸橋,路歸路,如今我們是買馬。”

“恩公……”徐昌源只得轉向郭解。

郭解道:“徐老爺,她說的對!”

“我要是收了兩位的錢,我徐昌源算什麽?”

小珊道:“不管怎麽說,你不要錢,我們就不要馬!”

“那這樣,我意思意思收一點。”

“講好了是多少,就是多少,一文不能少。”

“姑娘……”

“別耽誤了我們趕路。”

“這……”

“我們只有上別家買了,走!!”

小珊拉著郭解要走。

徐昌源忙攔:“我從命,我從命!”

小珊停住,道:“這才是。”

她打開革囊,取出兩錠銀子及一些碎銀遞向徐昌源。

徐昌源只有接過,道:“恩公,姑娘!叫徐昌源今後怎麽做人……”

小珊像沒聽見,接過一匹馬,早有人開了跨院門,小珊拉著馬行了出去。

郭解向著徐昌源道:“徐老爺,有緣再謀後會。”

他拉著馬也出了跨院門。

徐昌源送出門外,望著郭解跟小珊雙雙跨上馬馳去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