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章(第4/5頁)

口口口

這兒,不知道是什麽所在。

只知道,這兒的夜色很靜、很美。

只知道,這兒還是在紫禁城裏-

座水榭,水榭裏,燈光柔和,水榭外,一泓清澈的碧水映著月光,人間,也多了一彎金鉤。

黃衣人進來了,水榭裏不見人,但早有人預備好了一銀盅蓮子湯。

黃衣人坐下來,端起來,剛喝一口,一陣微風,柔和的燈光一暗復明,水榭裏多了個人。

頎長、挺拔,一襲白衣、身軀長,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冷肅。

俊逸絕倫的臉上,有點瘦削,也顯得蒼白,白得不見血色,但更顯得陰森冷肅,更能令人不寒而栗。

甚至,連黃衣人這麽陰鷙個人,這萬乘之尊,都為之皺眉,他放下了銀盅:“為什麽每次我要見你,你總是比我慢來一步?”

白衣人臉上沒有表情:“忘了?我的習慣,我眼裏不認任何人。”

黃衣人眉鋒皺深了三分:“相處的日子不算短了,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改變?”

白衣人道:“任何人也改變不了我,誰想改變我,你?”

當著皇上稱“你”的,打古而今,恐怕只他這麽-個,應該也絕不會再有來者。

而,黃衣人這個皇上,居然能表現的毫不在意。

他擡了擡手:“坐。”

白衣人道:“忘了?我從來不坐。”

他不坐,黃衣人居然也站了起來,背著手走了兩步,停住望白衣人:“我的‘血滴子’怎麽樣了?”

白衣人道:“我不願意多說,更不慣吹噓,你該自己去看看。”

黃衣人一點頭:“好,這一兩天,我就去看,不過我要先知道一下,是不是能派上用場了?”

“隨時罷。”

“好極了,”黃衣人笑了,不帶陰鷙,相當歡愉:“說吧,要我怎麽賞你?”

“不必,”白衣人冰冷道:“這一點,從今以後,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再忘記,我不是為你所用,也絕不屬於任何人,我願意為你訓練‘血滴子’,只是為我自己,我喜歡見血,殷紅的鮮血。”

黃衣人眉鋒一皺,有意無意的避開了那雙愛見血的怕人目光:“她怎麽樣?”

“沒什麽怎麽樣。”

“你還讓她睡著?”

“不錯。”

“你從沒有碰過她?”

“沒有,我不喜歡那一套,也不願意那樣做。”

黃衣人轉臉望白衣人:“你不喜歡?是不是你那身怪異的所學,不容許你”

“不是,我的所學不畏女色,就算是,我也不會告訴你,我不願意讓任何人知道我學的是什麽武功,尤其是你。”

“為什麽尤其是我?”

“因為我要提防你,我知道,你絕不容許有我這麽一個人存在,但是那一天還沒有到。”

黃衣人仰面大笑,聽得出,他笑得勉強,笑聲住後,他再望白衣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但是話鋒已經轉了:“那麽,為什麽不喜歡,總有個理由?據我所知,沒有人不喜歡,只要他是有血有肉的人。”

白衣人道:“也許,我跟你所說的‘人’不一樣。”

黃衣人點了點頭:“不願意呢,又是為什麽?”

“我要是願意,憑我要多少都垂手可得,可是那只是得到她們的人,她們的軀殼,有什麽意思。”

黃衣人呆了一呆,凝望白衣人:“我沒想到你是這麽想的,難得。但是,我有點不大相信。”

白衣人兩眼怕人的奇光一閃,冷怒道:“你怎麽說?”

黃衣人淡淡的笑了笑:“別不承認,也別不愛聽,因為你的言行不相符合。”

“我的言行怎麽不相符合?”

“我問你,你為什麽讓她一直睡著,不讓她醒過來?”

“沒有必要讓她醒過來,對我來說,她醒著、睡著都是一樣。”

黃衣人搖頭道:“不是的,我認為不是這麽個理由。”

“你認為是什麽理由?”

“我認為你是害怕。”

“怕,你說我害怕?”白衣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冷笑:“我從沒怕過什麽,也從不知道什麽是怕。”

“我可以告訴你,古來多少英雄,他們像鐵打的、像銅鑄的,他們也從來不怕,不知道什麽叫怕。但是,他們就怕這個,到最後,沒一個過得了這一關。”

“我告訴過你,我跟你所說的‘人’不一樣。”

“我也可以這麽說,不難,兩片嘴唇動一動,就說出來“你敢”

“不要動氣,讓事實來證明,你敢跟我賭一賭?”

“賭?什麽意思?”

“讓她醒過來,不用多,只要一個月之內,你仍然能不碰她,軀殼也好、心靈也好,你仍然不想得到她,我服你,承認你是古今來唯一的一個。”

白衣人臉色神情變得好怕人,一襲白衣為之無風自動:“今夜你見我,難道就是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