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4/6頁)

原來向百勝的消息,果極靈通而正確,在當世武林中,極享盛名,被稱為劍術通神的“滄溟羽士”羅天行,和他好友“七指大聖”意五空,果然雲遊路過,到了這“白水鎮”上。

但在袁五空最後那句“我非掏出牛黃狗寶,看看他是個甚麽東西變的不可”一語才畢之際,居然怪事又生!

袁五空面前的酒杯,突告自行爆烈,“波”的一聲,濺了他一頭一臉,以及滿身酒水。

這時,店小二正捧著第三盤“炒雙冬”,並在盤上加上一只蓋碗,小心翼翼的直到桌前……

怪事突生,酒杯自爆,不禁把這投見過世面,但卻財運頗佳的店小二,嚇得雙腿一軟,雙手一松,把那第三盤上加碗蓋,不可能再有蒼繩的“炒雙冬”,摔得碗盤粉碎!

袁五空是位性情相當暴烈,武功相當高明的江湖豪客,勃然震怒之下,剛剛雙手扶桌,站起身形,那位看來涵養相當到家的“滄溟羽士”羅天行,卻搖手把他止住,並偏過臉去,向那窘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店小二溫顏笑道:“小二哥,不必再勞神了,這‘太白樓’酒菜雖好,但風水似對我們不利,我們換到別家吃喝便了!”

說完,又賞了店小二一枚小小銀錁,拉著袁五空,飄然下摟而去。

袁五空強自忍耐,但等出得“太白樓’後,卻委實無法再忍地,向羅天行皺眉說道:

“羅兄你委實涵養太好,我們今天連續被人惡意揶揄……”

羅天行笑道:“袁兄,我修正一個字兒,對方不是‘惡’意,而是‘善’意……”

袁五空怪叫一聲,莫明其妙地,瞠目說道:“一再揶揄,竟是善意?羅兄,你……

你……”

羅天行不加解釋,只是面含微笑的,向袁五空遞過一枚小小的紙卷。

袁五空接過手來,展開一看,只見紙上有四句似詩非詩,似偈非偈之語,寫的是:“莫吃炒雙冬,須防吉裏兇,滄溟多樂土,何必入牢籠?”

袁五空看完詫道:“這紙卷是從何而來?”

羅天行笑道:“袁兄面前那只酒杯,決不會無故自行爆烈,是被這枚紙卷,淩空飛來擊破!”

袁五空燥得幾乎連耳報都紅了起來,失聲叫道:“怪事,怪事,適才我全神貫注那頭戴巨大鬥笠的黃衣人,決未看見他有絲毫動作……”

羅天行笑道:“便因袁兄全神貫注酒樓的靠窗西角,才會毫無發現的,這紙卷是從你身後飛來。酒杯才破,便被我悄然藏起!”

袁五空略一尋思,似乎有所吃驚的,“呀”了一聲道:“紙卷上的話兒,確屬善意,但不知應該怎樣解釋?難道店小二為我們連送三次的那盤‘炒雙冬’中,競蘊有斷腸劇毒?”

羅天行笑了一笑,長眉雙揚道:“有毒無毒。還說不定,但這‘白水鎮’上,必有相當蹊蹺,袁兄,你還記不記得,我在昨夜遠觀,便說此處似乎籠罩了一片殺氣?”

哀五空大笑道:“我不相信這種虛無飄渺的望氣之學,只問羅兄判斷這紙卷是何人所發的?”

羅天行毫不遲疑地,應聲接口答道:“是我昔日故人……”

袁五空道:“故人?莫非羅兄認得出紙卷上的字跡?”

羅天行搖頭道:“字跡倒並不熱悉,但紙卷上卻有種特殊的香氣,仿佛並不陌生,只是一時還想不出來而已。”

袁五空聞言,遂把那張寫有“莫吃炒雙冬,須防吉裏兇,淪溟多樂土,何必入牢籠”字樣的紙卷兒,湊向鼻端一嗅。

果然,紙卷上有種非經細辨,容易忽略的特別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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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香氣的氣味,極為高雅,但是也極淡,淡到幾乎似有似無的地步,袁五空一嗅之下,含笑說道:“這氣味像花香,但又十分淡雅,不像一般花香,濃艷膩人,並使我這一向白負極為靈敏的鼻子也……”

羅天行低笑一聲,截斷袁五空的話頭道:“袁兄不必再自負你那靈敏鼻子了,要知對方是誰,只消出鎮一行……”

袁五空有所不解,雙眉微蹙問道:“這枚紙卷之上,並非書寫約會地點,對方既如天際神龍,不見首尾,羅兄又如何?……”

羅天行笑道:“袁兄有所不知,我在接住那紙卷的一刹那間,耳邊曾聽得有人用擇人專注的‘蟻語傳音’,悄悄對我說了‘西南鎮外’四字”。

震五空四顧方向,見羅天行正與自己行往西南,遂含笑說道:“百變江湖,諸多險詐,羅兄到信得過這向我們傳書示好之人?……”

羅天行把臉色一正,緩緩發話說道:“我曾加衡量,認為對方若存惡意,不必如此,何況以你我弟兄在江湖所獲微名,暨身上修為,也不怕有人敢來太歲頭上動土!”

袁五空目閃精芒,豪情勃發地,狂笑說道:“對,對,一路行來,清平安靜,我正閑得無聊,但願在這‘白水鎮’左近,出現甚麽蓋世魔頭,或令人發指的不平之事,好讓‘滄淇羽士’,和‘七指大聖’,舒動舒動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