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錯,果然有人。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一個身著青衫,躺在榻上,面對裏壁,仿佛是在睡覺?另一個身著黑色勁裝,正立在一架書櫥之前,仿佛正向書櫥中,凝神注目,對於南宮獨尊、嶽克昌二人之來,卻毫未回身,連理都不理。

南宮獨尊目光電掃全室,挑眉問道:“嶽兄,那一個是適才在第二層石室中,對你暗下毒手之人?”

嶽克昌手指背對自己,站在書櫥前面之人道:“是他,當時他雖從背後發掌,我又中毒神昏,但仍瞥見這無恥之徒,穿的是一身黑色勁裝。”

南宮獨尊目注黑衣人,冷然發話叫道:“朋友,別再裝模作樣,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如今你該還我嶽克昌兄一個公道,但南宮獨尊要先請教一聲,你為何甘犯江湖大忌,從背後發掌傷人?”

那黑衣人仍然不睬,連頭兒都沒動一下。

南宮獨尊細看兩眼,又向榻上青衣人掃了一瞥,口中不禁失聲驚咦?嶽克昌道:“南宮兄為何驚咦?莫非有甚發現?”

南宮獨尊指著榻上青衣人和櫥前黑衣人道:“我有點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像是活的?”

嶽克昌被他一言提醒,目光微掃,點點頭說道:“南宮兄所料,多半不差,我們先看看榻上那個。”

走近榻前,果然看出青衫人只是一具陳屍,但不知服食了甚麽靈藥,使全身皮肉,雖已幹癟,卻未腐爛。枕下,露出一點紙角,嶽克昌凝功防毒的抽出一看,只見紙上寫了八個字兒是‘寶藏任取,莫傷骸骨!”

嶽克昌‘哦’了一聲,向南宮獨尊笑道:“原來榻上青衣人,就數這‘泥犁古洞’主遺蛻我們且通試一奠,對洞主略致敬意吧?”

這是俠義之道,也是人情之常……南宮獨尊當然沒有反對,就在面對榻上青衣人遺蛻,默默通誠致敬之際,南宮獨尊瞥見這位洞主所穿青衫的左襟頭上,佩戴著一朵小小的玉質蘭花,有花有葉,葉色純白,花色淡紫,好似雕琢的十分精美!

玉琢蘭花,胸前佩飾,也屬於人情之常,故而嶽克昌雖也看見,但和南宮獨尊一樣,都沒有特別加以重視。

向洞主遺蛻,默默通誠以後,南宮指著那站在書櫥之前的黑衣人道:“嶽兄請看,在如此環境中,不可能被人點穴制住,定是業已死去的了!”

嶽克昌點了點頭,眉峰微聚說道:“我的看法與南宮相同,但有一點卻弄不明白,就是這廝決非具有浩然正氣的忠臣烈士之流,為何死後屍身不倒?”

南宮獨尊道:“這事著實有點奇怪,我們且近前看看?定會明白。”

話完,兩人走過,方發現那具書櫥,並不簡單,其中竟以“八卦”分格,暗合陣圖,中間並有個半紅黑的‘太極圖’樣。

黑衣人仿佛是伸手欲從‘死門’中取甚書籍,而被‘死門’中猝然出現的一枝尖銳鐵棍穿過心窩,致命而死!那尖銳鐵棍上,多半還淬有劇毒,黑衣人遺屍才氣血立僵,周身發黑,又被鐵棍深穿入胸,支持屍身不倒!

南宮獨尊目光一注,“哦”了一聲道:“原來竟是這廝,難怪竟會對嶽兄背後下手的那等下流無恥”

嶽克昌道:“南宮兄這樣說法,定是認識此人?”

南宮獨尊道:“這廝復姓司徒,雙名獨霸。號種‘好色閻王’……”

嶽克昌曬然道:“僅從這外號之上,便知定是個行為萬惡的黑道人物。”

南宮獨尊頷首說道:“此人是個好色如命,並心辣手狠,采花以後,必定傷人的獨行大盜,但一身功力,卻相當不弱,所煉黑煞陰手,極為歹毒,但畢竟所學粗俗,見識不高,否則,他應該看得出書櫥布置,暗合陣法,不會中了‘死門’之內的突然晴器,化為異物!”

嶽克昌冷笑道:“這種情況,大概是利令智昏,才致死星照命!”

南宮獨尊問道:“嶽兄這‘利令智昏’一語,怎樣解釋?”

嶽兄昌道:“這‘好色閻王’司徒獨霸,定是發現了君子真經天蘭秘譜,急於取得,才未注意書櫥分格,暗合奇門中了意料以外的致命埋伏!”

南宮獨尊聞言,目光凝處細一注視,果然發現那“死門”分格以內的二十來冊書籍中,有冊薄薄小書,標以‘天蘭’二字。

這時,嶽克昌也已發現,並正伸手去取。

南宮獨尊心生警覺,急急發話叫道:“嶽克且慢……”

嶽克昌笑道:“南宮兄不必擔心,你沒有看見我已避開‘死門’位置,是站在‘生門’之前,斜身伸手去取的麽?”

南宮獨尊目注嶽克昌,搖手笑道:“話雖如此,我們還是盡量謹慎,免涉奇險才好!”

嶽克昌說:“依南宮兄的高見,應該怎樣取法,或是幹脆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