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卷 第 四 章 怪俠歐陽德(第2/7頁)

孫美英道:“身上都沒見外傷。”

關山月道:“遭人以重手法震斷了心腸,或以指力截斷了喉管。”

孫美英道:“沒見那兩個穿黑衣騎馬的,跟兩個老者。”

關山月道:“或許他四人走的不是這條路。”

眼前只這麽一條路,一邊往“四川”,一邊往“陜西”,關山月跟孫美英如今是往“四川”方向去,關山月說“走的不是這條路”,就是說住“陜西”方向走的路,關山月跟孫美英的來時路。

孫美英道:“這會是誰?竟能將這些人都傷在手底下,足證是個厲害高手。”

關山月微微揚聲:“這就要問崖上那位了!”

崖上?

路邊緊挨著一處奇陡如削的峭壁,高有幾十丈,過半處長滿了樹叢、藤蔓,相當茂密。

孫美英聞言忙擡眼上望,什麽也看不見。

要是有人躲在那茂密的樹叢、藤蔓裏,是看不見。

就在這時候,一聲震人耳鼓的冷笑,從那峭壁高過半處,即茂密的樹叢、藤蔓裏傳出:“你的聽力不錯!”

隨著這話聲,從那茂密的樹叢、藤蔓裏落下一個人來,疾加飛星殞石,刹那間著了地,落在了關山月跟孫美英眼前。

關山月跟孫美英只一眼就知道這是誰了。

從頭到腳、皮帽、皮襖、皮靴,都反穿、反戴,毛朝外,活像只白毛大綿羊。

鼻梁上架一付琉璃眼鏡,手裏提著一根人高旱煙袋,杆粗,鍋大,杆兒有兒臂粗細,鍋兒有人腦袋大小,通體烏黑,杆兒不知何物制成,鍋兒不知何物打造。

真是出洋相!

歐陽智說,他那胞兄,有“怪俠”之稱的“大煙袋”歐陽德,不就是這麽個怪人麽?

歐陽智也說,兄弟之間幾十年沒有來往,如同陌路,不知道他那兄弟今在何處,沒想到卻在這離歐陽家宅院不遠的地上碰上,關山月、孫美英大感意外。

歐陽智這麽多仇家都橫屍此處,而且顯然都是死在歐陽德之手,這又意味著什麽?

知道眼前是什麽人就好說話,孫美英想說話,只是她是關山月沒說話,遂把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歐陽德隔著琉璃眼鏡打量了關山月、孫美英一眼,說了話,冷然道:“走這條路,從此地經過的這麽多個,只有你聽見我藏身崖上,足證你的聽力最好,也就是說,你的功力最高。”

關山月說了話:“誇獎,只能說我較為仔細,較為用心。”

歐陽德目光一凝:“這裏有這條路,但這條路卻少人走,如今你二人跟這些人都走這條路,莫非也都從一處來?”

關山月道:“不錯。”

歐陽德琉璃鏡片後的一雙老眼裏,寒芒一閃:“從一個姓歐陽的住處來?”

關山月道:“不錯!”

歐陽德琉璃鏡片後的兩眼裏寒芒暴射,一聲厲喝:“你倆也納命來!”

話落,擡手,人高大煙袋離地而起,那人頭大的碩大煙袋鍋,帶著一陣勁風直點關山月心窩,可也把孫美英罩在了裏頭,疾如閃電!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歐陽德只這麽簡單、平常的一招,幾丈方圓之內,都難逃難躲他那大煙袋鍋。

直點心窩,地上那些人想必都是這麽死的,都沒能躲過大煙袋鍋那鍋重逾千鈞致命一擊。

關山月上前一步,讓孫美英落後他一步,擡掌一封,正封住了那大煙袋鍋。

關山月沒動。

歐陽德的右臂卻震動了一下,他-怔,-雙老眼裏寒芒外射:“你果然是這些個裏功力最高的。”

他右腕微沉,就要變招。

關山月說了話:“德老是不是太魯莽了些?”

歐陽德一怔收勢:“德老?”

關山月道:“你老不是有‘怪俠’之稱的歐陽德麽?”

歐陽德點頭,傲然:“不錯,我就是歐陽德。”

關山月道:“那麽,尊稱你老一聲德老,應該沒有錯。”

歐陽德冷然道:“錯了,我不喜歡這稱呼,我也不認識你二人,幹脆就是你我。”

真是個怪人。

關山月道:“恭敬不如從命……”

歐陽德道:“你敢說我魯莽?”

關山月道:“我說你魯莽是有道理的。”

歐陽德道:“你還有道理?你行什麽道理?只要你能說出道理,我就低頭認錯。”

怪是怪,倒是個講理的人。

關山月一指地上屍體:“這些人都是死在你手?”

歐陽德點頭:“不錯。”

關山月道:“這些人跟你何怨何仇?”

歐陽德道:“這些人跟我無怨無仇,”

關山月道:“這些人既跟你無怨無仇,為什麽下這種狠手?”

歐陽德道:“你這是明知故問。”

關山月道:“就因為這些人跟令弟歐陽智有仇?”

歐陽德道:“這些人跟歐陽智有仇,我不管,種什麽因,收什麽果,那是歐陽智自找的,我管的是這些人找歐陽智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