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卷 第 四 章 漕幫臥底(第6/8頁)

住口不言。

他不必多說,這個“他”顯然是指關山月,這是說沒想到關山月能抓住他,制住他,也是說自信能從宮和手底下脫身。

宮和搖頭:“不對,趙武,不對,一般來說,你怕遭到幫規懲處,甚至怕我殺你,你頭一個意念應該是逃,而不是趁我這個對你恩重如山的人下備,突下殺手。”

趙武沒說話。

顯然,宮和說對了他。

宮和問:“趙武,為什麽?”

趙武仍沒說話。

宮和叫:“趙武!”

趙武說了話:“我一時情急……”

宮和道:“要是真只是一時情急,你不會改口你呀我的。”

宮和真細心,真是個老江湖。

還真是,趙武要真是一時情急,不會改口不叫“領船”,稱“你”,不自稱“屬下”,自稱“我”。

像是平日的恭順是假的,一旦翻臉,馬上顯露了真面目。

趙武又不說話了。

宮和道:“怎麽回事,你不該是這樣的人?”

趙武說話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這麽多年來你沒看出來,不知道!”

宮和眉梢兒高揚:“趙武……”

趙武道:“不必再多說了,事既至今,要割要剮,任你就是了。”

宮和還相當平靜:“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這麽說,你不聽我的交代,把關爺姓什麽說了出去,不是無心之過?”

趙武道:“我說了,不必再多說了……”

宮和道:“趙武,是關爺跟你有仇,還是我跟你有仇?”

趙武忽然大聲道:“我說了,不必再多說了!”

宮和似已忍無可忍,霍地站起,

關山月適時也站了起來,拾手攔住宮和:“宮老,容我再次越俎代庖。”

宮和沒動,道:“關爺不要客氣,請!”

關山月收回手,凝目望趙武:“你也是江湖出身,不會不知道江湖人的逼供手法。”

趙武臉色一變:“我也說過,事既至今,任割任剮!”

關山月道:“是條漢子,我要看看你這條漢子能擰到幾時!”

跨步出去,伸手抓住了趙武肩頭。

趙武臉色大變,變得蒼白,沒有一點血色,然後額上見汗,身軀發抖,然後齜牙咧嘴,一張臉變了形,最後他大叫:“我說,我說……”

叫聲都變了調,不像人聲了。

關山月松了五指,道:“宮老聽著呢!”

趙武劇喘,半晌,臉色微微恢復,人卻像害了一場大病,顯得相當虛弱,說了話,卻說得有氣無力:“我是‘漕運總督衙門’的人……”

關山月微一怔。

宮和也為之一怔:“怎麽說?你是‘漕運總督衙門’的人?”

趙武微微點了點頭。

宮和道:“‘漕運總督衙門’派你來的?”

趙武道:“‘漕運總督衙門’總捕頭派我來的。”

原來是那位總捕頭派來的。

關山月又一怔,目閃寒芒。

宮和道:“他派你到我‘漕幫’來幹什麽?”

趙武道:“臥底,監視你‘漕幫’的動靜。”

宮和臉上變色,渾身發抖:“宮和麻木不仁,宮和瞎了眼,宮和簡直該死!”

十足的老江湖,讓人派人來臥底不說,還控在身邊視為親信,這麽多年竟然茫然不覺,宮和心裏之怒、之羞愧難過,可想而知。

關山月道:“宮老……”

宮和道:“關爺,別安慰宮和了,再怎麽安慰也遮不了宮和的糊塗、懵懂。”

關山月道:“倒不是我安慰宮老,‘漕幫’十九是替官府效力,誰會想到官府會如此對‘漕幫’?”

宮和突然笑了,笑得令人不忍看:“真說起來,他們如此對‘漕幫’並沒有錯,誰叫‘漕幫’人在曹營心在漢?尤其宮和有宮弼那麽一個兄長,眼前事不也是一例?”

關山月道:“宮老說的倒也是。”

宮和道:“他們雖不敢輕易得罪‘漕幫’,但總得掌握‘漕幫’的一動一靜,否則也無法跟上頭交代。”

關山月道:“宮老說的是。”

宮和突然聲色俱厲:“只是,趙武也曾是‘漕幫’人,就得受‘漕幫’幫規懲處!”

趟武說了話,仍然那麽有氣無力:“你打算怎麽對付我?”

宮和道:“按‘漕幫’的幫規,你只有死路一條。”

趙武道:“你不能殺我,我不該死,我是奉命行事。”

宮和道:“來‘漕幫’臥底,你是奉命行事;把關爺姓關稟報給你的主子,是你的職責所在;趁我不備,對我突下殺手,你也是奉命行事?那也是你的職責?”

趙武道:“不錯,姓關的殺了‘北丐幫’‘揚州’分舵那麽多人,搶奪‘揚州’鹽商的貢品,你為他掩飾,助他脫罪,本該格殺勿論。”

還真說得通。

宮和道:“那是你官府的說法,在‘漕幫’來說,你行刺領船,這是弑上罪,按幫規就得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