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心  碎

該是玉翎雕的氣度吸引人,讓人傾心。

玉翎雕那雙目光讓人心顫。

玉翎雕的可惡處讓人心跳。

還有……還有……

同時,似乎也該委諸一個緣字。

想著,想著,五鼓雞鳴,天亮了。

二姑娘玉佩嬌軀轉側,有了動靜,也許是桌上未熄的燈光刺激,她美目一陣眨動,突然醒了。

第一眼,她看見了身側睜著眼的大姑娘,她一怔道:“霜姐,你早醒了!”

大姑娘強笑說道:“二妹,你睡得真香真甜。”

玉佩赧然一笑道:“我從沒有睡過這麽沉,也許是白天太累了……”

大姑娘道:“二妹,‘玉翎雕’來過了。”

玉佩一震仰起嬌軀,旋即一笑說道:“霜姐,你騙人,我看你是想他……”

大姑娘臉上一熱,忙擡手指指後窗道:“你自己瞧!”

玉佩循指望去,只一眼,她忽地坐了起來,望著破碎的後窗呆了一陣子,霍然轉過嬌靨,道:“霜姐,他真來過了?”

大姑娘緩忍嬌靨上的羞熱,道:“誰還要騙你不成,如今你該信了吧!”

玉佩道:“霜姐,你,你為什麽不叫我?”

大姑娘道:“叫了,叫不醒你若可奈何!”

玉佩道:“我真睡得那麽沉……”美目一睜,忙道:“霜姐,是準制了我的穴道,是你還是他?”大姑娘道:“他……”

玉佩嬌靨飛紅,“哎呀!”一聲叫道:“該死的……他好可惡,他怎麽敢……”

大姑娘瞅了她一眼,道:“瞧你,放心,人家沒碰你,是隔空,明白麽,隔空!”

玉佩忙道:“真的?”

大姑娘道:“我為什麽騙你?”

玉佩神情一松,嬌靨上紅熱未退,道:“那他還不算太惡……哎呀,不,他還是可惡,我睡著讓人瞧個夠,羞死人了,臊死人了,霜姐,我的睡像……”

大姑娘含笑說道:“美極了,簡直我見猶憐,怦然心動,恨不得想親一個,咬一口。”

玉佩紅透耳根,掩著耳朵叫道:“天,霜姐,你怎麽敢……”

大姑娘道:“同是女兒家,相對私語,怕什麽。”

玉佩道:“霜姐你也可惡,任人瞧我個夠,你怎麽忍心……”

大姑娘道:“人家可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玉佩道:“真的?”

大姑娘道:“信不信由你,我幾時騙過你?”

玉佩瓊鼻一皺,哼地一聲道:“左一句人家,右一句人家,他是你的什麽人呀?你呀,連自己的堂妹也不顧了,瞧我不告六叔去!”

大姑娘笑了笑,道:“小心我以牙還牙!”

玉佩臉一紅,擰了纖腰,道:“霜姐,人家受了委曲,你還……”

大姑娘道:“二姑娘,誰給你委曲受了?誰又敢哪!”

玉佩雙眉一揚,道:“我不管,你得告訴我,他三更半夜是來幹什麽的,要不然我絕不依。”那嬌模樣兒愛煞人。

大姑娘搖頭說道:“無怪乎那位淩慕南……”

玉佩紅著嬌靨揚起了手,道:“霜姐,你再說!”

大姑娘笑了,擡手指了指床邊的小包袱,道:“他是來送還這個的!”

玉佩目光一凝,道:“既有今夜,何必當初,他這是什麽意思?”

大姑娘道:“那誰知道,反正他是把東西還我了!”

玉佩眨動了一下美目,道:“然後呢?”

大姑娘道:“然後他就走了!”

玉佩道:“霜姐,這還不算騙我?”

大姑娘道:“我什麽時候騙你了?”

玉佩道:“他是來送東西的,放下東西後就走了?”

大姑娘道:“是的,有什麽不對麽?”

玉佩道,“當然不對,那正襟危坐的坐字何解?”

大姑娘臉一紅,搖頭說道:“二妹厲害,他坐了一會兒,行了麽?”

玉佩道:“怕你不實說,行是行了,但還不夠,枯坐不像話,也不會枯坐,說吧,他都說了些什麽,快從實招來!”

大姑娘道:“你這簡直像問案,沒什麽,我問他為什麽跟郭家過不去。他說跟郭家有怨,問他是什麽怨,他不肯說。”

玉佩“哦!”地一聲道:“那為什麽?”

大姑娘道:“那誰知道,問他他就不肯說!”

玉佩道:“你就那麽由他?”

大姑娘道:“不由他又如何,我能跟他打,明知道不是他的對手……”

玉佩道:“既然跟郭家有怨,他為什麽還來送還這包袱?”

大姑娘道:“那誰知道……”

玉佩道:“我知道,他是想找個借口再看看你……”

大姑娘道:“二妹,你可別胡說!”

玉佩道:“胡說?霜姐,你自己也該明白,他跟郭家有怨,要不是為這,他豈會把這包袱送還!”

大姑娘沒說話。

玉佩又道:“不是我說你,霜姐,你也太大膽了,前院有念月叔跟胖叔,這後院也住著玉珠,萬一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