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司馬唯我(第4/20頁)

柳含煙俊面陡感一熱,忙自躬身還禮道:“道長謬獎,晚輩殊不敢……”

“當”字尚未出口,猛地憶起“玄風”二字,心中突然一動,神情大震,雙眉軒處,脫口說道:“道長可是終南一派掌門無情劍前輩?”

這高年全真正是終南掌門無情劍玄風道長,聞言一怔,點頭詫聲說道:“不敢!貧道正是無情劍玄風,柳施主有何見教?”

柳含煙目中神光湛湛,面色莊嚴肅穆,凝注無情劍說道:“晚輩欲告道長幾句話兒,祈道長能以無比冷靜,超人理智應付之,因為此時此地不宜沖動,小不忍則亂大謀!”

玄風道長聞言,心中莫明其妙地倏感一震,一看柳含煙神色凝重異常,雖然不知是何等樣事兒,但卻隱隱地體會到事必關己,而且極為嚴重。

訝然欲絕地忙自點頭說道:“這一點貧道自忖尚能做到,施主勿慮,但請放心直說!”

此時,仲孫玉父女等人以及其他各派群豪發覺事情有異,也自紛紛圍靠攏過來,一探究竟。

柳含煙日中神光一掃諸人,最後移注在玄風面上,突然神光一斂,神色一黯地嘆說道:“終南山上,貴派門下悉數已遭地幽幫毒手。”

群豪聞言,各自心頭猛震,突然揚起數聲驚呼。

玄風道長更是心神狂震,臉色慘變,全身顫抖,心膽俱裂地一把抓住柳畝煙的腕脈,嘶聲暴喝道:“什麽?本派防衛森嚴,何以會致如此,你快說!”

柳含煙心知對方猝聞惡耗,心神震撼之余,理智全失,遂自毫不在意地任他抓住腕脈,又自接道:“玄雲道長臨歸道山之前,曾命晚輩浪跡江湖,遇著道長面稟此事!”

群豪聞言,又是一震。

柳含煙喝然一聲長嘆,接著就將是由終南所見一字不漏地悉數說出。

說完,又是一聲長嘆,無限惋惜同情地說道:“道長不可過分悲傷,人死不能復生,徒自悲傷於事無補,更是最傷真元,道長高人,諒必自知,為今之計只有同心協力,共報血海大仇才是正理!”

玄風道長心情激動地靜聽柳含煙給述目睹慘絕人表的終南現場之余,雙目盡赤,須發皆張,全身叠,三陣陣顫抖,滿口鋼牙咬得格格亂響,怒極!恨極!

顯然這位得道全真已將地幽幫恨到極點,恨不得啖其肉,寢其皮,將群醜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群豪靜聽至終也是禁不住地悲憤填膺,殺機狂熾.扼腕嘆息不已。

半晌,玄風方自一聲滿含悲憤的淒然長嘆,手掌一松,神態一斂,雙目合起,兩串仇淚無言垂下。

須臾,方始無限歉疚地說道:“貧道乍聞惡耗,以致理智全失,失態冒犯之處,尚望柳施主海涵,柳施主對我終南一派,大思不敢言謝,日後若有差遣,但憑施主一紙通知,終南無不全力以赴!”

柳含煙拱手說道:“些許小事,自屬我武林中人本份,掌門人對勿掛在胸懷!”

“哼!”武當紫虛突然輕哼一聲,冷冷說道:“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貧道斷不會以一個兇頑之徒當作恩人看待!”

話聲輕微,似在自言自語,但甚為明顯地他是有意說給柳含煙與玄風聽的,不但兩人聽得清清楚楚,就是仲孫玉父女諸人也悉數入耳,不由地臉色一變,怒目相視。

柳含煙怒火向上一冒,微又強自捺下,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他忍得住,但仲孫雙成、王寒梅一見個郎無端受辱,可是忍不住了。

四眉一挑,面布寒霜地齊聲問道:“紫虛道長,這兇頑之徒,你指的是哪個,可否說出來聽聽?”

紫虛老道目睹柳含煙轉身走去,對他那有意挑釁不理不睬,正感沒趣,聞言一雙老眼一翻,冷然說道:“貧道指的是誰,你知我知,彼此心照不宣,貧道不願多費口舌!”

二女怒火向上一冒,方待再次出言相叱。

“老雜毛!”藍九卿突然冷冰冰地說道:“小心你那張狗嘴,你可是嫌命太長,少爺一樣可以替我那柳兄超度你!”

二女間言不由一樂,頓時對這位青衫書生有了些好感。

紫虛老道有生以來,何曾受過這般大辱?聞言大怒,臉色一變,厲聲說道:“小鬼是何人門下,怎地如此沒教養,膽敢辱罵道爺!”

藍九卿冷哼一聲,陰陰一笑,說道:“少爺是何人門下,老雜毛你還不配問,說出來恐怕你雜毛禁受不起,至於說沒教養嘛!像你老雜毛這般寡廉鮮恥,恩將仇報之輩,比少爺高明不到哪兒去!”

仲孫雙成、王寒梅兩女間言大樂,險些脫口嬌呼一聲;罵得好!

群豪除邛崍、雪山兩派外,均是不齒紫虛為人,均采取旁觀態度,都希望這位青衫書生能出手將紫虛老道懲治一番。

柳含煙一見藍九卿出頭,恐怕將事態弄大,雙方誤會越來越深,以致不可收擡,忙不叠地,飄身過來,方自一聲:“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