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群英酒樓(第5/6頁)

泥人兒也有個土性,何況黃面大漢平素就是個陰狠毒辣的人?

聞言再也忍耐不下,心中殺機狂熾,雙目兇芒厲射,大喝一聲,揚掌就要向青衣書生劈下。

驀聽身後有人喝道:“尊駕請住手!”話出同時,更有一縷指風向他揚起手掌腕脈穴射來。

黃面錦衣大漢心中一驚,撤掌飄身,軒身一看。

樓梯口不知何時已站定一個神情瘦削老者,穿著一身黑綢勁裝外技一件天藍色大氅。

此時他一見黃面大漢住手閃身,忙一抱拳,疾步向這邊走來。

來至近前,目光炯炯一掃眾人,又一泡拳,和氣地道:“老朽馬鑫武此店店主,昔日在江湖上有個外號,人稱鐵算盤便是,尊駕高姓大名,因何與這兩位相公發生沖突!可否見告?”

黃面大漢似也聽過鐵算盤大名,微“哦”地一聲:“我道是誰有這麽俊的指上功夫,原來是鐵算盤馬大爺,這就難怪啦!”

這句話不知是捧是損,馬鑫武聽起來心裏倒覺得滿受用的,咧嘴一笑,連稱不敢。

黃面錦衣大漢面色倏然一沉,冷冷又道:“我兄妹人稱邛崍一狐二虎便是,想馬大爺也該有個耳聞!”。

馬鑫武暗自一震,嘿嘿一笑,道:“原來是三位駕臨,真使小店生輝,三位俱是名滿江湖的大俠客,何必與他們兩個後生晚輩生氣,走,咱們裏面暢飲一杯去!”

說著,挽起黃面大漢左臂就要走。

突聽青衣書生冷冷喝道:“馬鑫武,你給我站住!”

馬鑫武聞言一愕,暗忖道:有誰如此大膽,竟敢直呼老夫姓名!

擡眼一看,原來竟是適才與黃面大漢發生沖突,不知死活的年輕書生,不由大怒,倏地面色一沉,怒喝道:“大膽小……”

“狗”字尚未出口,突然看見青衣書生腰上系了一面小巧的銀牌,心中狂震,面色大變,忙不叠地松開黃面大漢,躬身顫聲道:“馬鑫武該死,不知是姑……”

“住口!”青衣書生一聲斷喝,冷冷又道:“你給我站在一邊,此間事用不著你管!”

堂堂一個名震西南的鐵算盤馬鑫武,此時面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似老鼠遇見貓一般,呆立一旁。

整個酒樓也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齊齊震住。

黃面大漢一見情形不對,一打眼色,三人並作一排,閃電般將兵刃抄在手中,嚴陣以待,他們似也為青衣書生這份威風所震,遲遲不敢出手。

青衣書生面帶不屑冷笑,一步一步地邊向三人。

眼看一場流血戰鬥即將展開。

白衣書生,突然伸手一拉青衣書生,指著街心脫口急呼道:“雁妹,快看,是他,是他,快追!”

等到青衣書生回首看時,一個淡白身影已隱人街道拐角處不見。

黃面錦衣大漢見機不可失,一聲獰笑,手上一緊,劍尖去勢更疾,閃電般向前遞出。

另一位白衣書生,與退立一旁的鐵算盤馬鑫武,援救不及,各自揚起一聲驚呼,眼看青衣書生就要血濺當場。

驀聞青衣書生冷哼一聲:“找死!”

頭也不回,一只右臂竟如靈蛇般向後一甩,一圈,眾人連看都未看清,黃面大漢掌中一柄長劍已到了青衣書生手中,緊接著,寒芒一閃,黃面大漢慘呼一聲,揚手掩著右耳蹌踉暴退。

青衣書生此時方緩緩轉過身子,冠玉般面上布起一片寒霜,冷冰冰地道:“以你這等卑鄙行徑,本該劍下喪生,姑娘不為己甚,削去你一只右耳以示薄懲,下次如再說話不幹凈讓我遇上,小心你那條狗舌,長劍是你仗以為惡之物,待我替你毀了吧!”

隨即,平伸右臂,手腕微震,一陣龍吟響處,一柄百煉精鋼長劍,頓時變為段段碎鐵,落了一地。

玄衣少婦一聽青衣書生與她一樣,只不過是個西貝男子,陡然升起一股被欺辱之感,怒叱一聲就要撲上。

黃面錦衣大漢痛得面無人色,急得輕喝一聲:“三妹不可妄動!”

倏地伸出一只沾滿血汙的右掌將玄衣少婦一把拉回,然後目射兇芒,盯著青衣書生惡狠狠地道:“郝某走眼,竟未看出尊駕是位喬裝高人,可否將大名示下以謀後會!”

原來這青衣書生就是路雁喬裝,那白衣書生不用說就是仲孫雙成啦!

路雁仰天一陣銀鈴長笑,笑聲一落,扮面倏沉,秀眉雙挑地冷冷說道:“憑你們一狐二虎還不配問姑娘姓名,不過我可以告訴爾等,不要說邛崍一狐二虎,就是貴掌門邛崍一鶴無為老道親下邛崍崍奈何姑娘不得!”

微微一頓,伸手一拉白衣書生,冷冷又道:“今日姑娘有急事在身,無暇與爾等羅嗦,如不服氣,姑娘浪跡江湖,隨時候教!”

“江湖”二字市出,二人身形已騰空而起,及至“教”字一落,人已在樓外數十丈外,瞬間消失於大街拐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