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一波數折(第4/8頁)

內家吐納口訣稍一不慎,必至走火人魔。

各種奇絕招式亦是與現下武林技擊,背道而馳,不要說無法過招,即使出招亦是破綻百出,別扭已極,練起來誠有悻武學之道。

柳含煙頓覺大惑不解。

暗暗自忖:怎的這一代神僧手著秘笈如此難懂?師父往日稱贊我天資聰穎,智慧超人,眼下對這真經,卻連一篇頭緒也摸不著,看來此經是奇絕深奧無比了……

忖思至此,心中一動,頓有所悟。

立又忖道:糊塗!經上明記有這麽多絕招,我何不試試看?或許有所收獲也未可知!

隨即照經上所雲一招“後羿射日”左掌由內而外向上連翻,左掌直出,半途化掌為指。一試之下,更感別扭萬分,內勁真力無法貫注雙臂,輕飄飄的毫無力道可言。

一連三招,俱是如此.均無從領會,頓感心灰意冷,再也提不起興趣。

長嘆一聲,就要熄燈就寢。

甫一躺下,心中又是一動。坐起身子.就在床上盤膝打坐,按照經上所雲吐納口訣,緩緩導氣繞行全身。

不到片刻,體內真氣愈繞愈快,漸至如一股狂濤激流,一時竟無法控制。

柳含煙嚇得心膽俱裂,正要設法補救。猛覺胸口一陣劇痛,腦中轟的一聲,已昏厥在床,人事不省。

良久!良久!柳含煙漸自昏迷中蘇醒,腦中仍是暈沉沉的,胸口猶在隱隱作痛。

俊目微瞥,房中黑黝黝的,燈光已不知何時熄去。

一試四肢,尚能伸縮,只是渾身軟綿綿的,如罹大病。

心中駭異,緩緩爬起,靜坐了片刻,越想越覺心驚,若不是自己見機的快,恐怕早就走火人魔了。

隨即,仍舊床上盤坐,默用師門心訣,運功療傷調息。

須臾,俊面由白轉紅,神光湛湛。

又須臾,氣透華蓋,內傷痊愈,真力盡復。欣慰慶幸之余,一躍下床。

柳含煙目力超人,雖在暗中仍能明察秋毫,舉目一望,不禁大驚失色,人如突墮冰窟,俊臉刹那數變。

原來自己適才放在桌上,一本武林人士夢寐難求的秘笈,玄玄真經,不知何時已不翼而飛,代之的只是一張墨跡未幹的素箋。

近前一看,上面寫道:“本欲取汝性命,奈本人不願乘人之危,故以真經代之,日後相遇,便是死敵。”下無具名,僅左下角繪一單鳳,展翅欲飛,栩栩如生。

字跡娟秀中隱透剛勁,箋上墨跡未幹,人已杏如黃鶴。

柳含煙微嘆一口氣,就待飄身下屋,猛見西北角有三條黑影成品字形,疾如閃電飄風.向自己立身的客棧飛奔而來。

身形一臥,緊貼瓦面,隱身窺視動靜。

倏間.三條身影已飄然落下來,不帶一絲聲息。直如秋葉落地,似是一流身手。

柳含煙俊國微窺,已看出其中一人就是日間在自己掌下逃生的二大漢中的一個。

另外兩個年約七旬,一高一矮。

高的一個,馬面上長著三角眼,留著稀稀疏疏的一把山羊胡子,面色陰沉。

矮的一個,長得狗頭環眼,狀頗威猛。

兩人均是太陰穴高隆,雙目開合之間精光四射,內功修為似已達爐火純青之境。

三人一落,居左的大漢已捷如狸貓,躡足潛蹤地挨近柳含煙所住客房門口,突見窗戶洞開,神情不由一愕。

微一沉吟,左掌暗扣的一把暗器突地以滿天飛花手法向房中打進。

暗器出手,就待抽身疾退。

猛覺一股淩厲無倫的指風向自己太陽穴襲到,急欲低頭躲避,已是來不及了。

連哼都未來得及哼一聲,大漢的太陽穴已為指風洞穿,砰的一聲,倒斃地上。

兩個老者一見大漢倒地,心頭一震,臉色微變。

正待有所行動,猛聽背後一聲冷哼,嚇得二人心膽俱裂,雙肩一動,各飄離一丈。

回顧之下,二人心中不由一震。

原來距離二人適才立身處不到五尺的地方,不知何時已仁立著一個年輕俊美的儒生,玉面含霜,冷冷的望著二人。

單憑這白衣書生潛進二人身後不到五尺,二人猶渾然不覺的這種功力,已使他們暗自心驚不已。

適才若不是人家冷哼示警,要取二人性命豈非易如反掌。

二人雖是暗自心寒,面上卻不露形色。

矮老者環目圓瞪,怒聲道:“閣下何人?”

“在下柳含煙。”

“閣下好俊的輕功,何人門下?”

“誇獎,恕難奉告。”

“老夫劣徒可是閣下出手殺害?”

“不錯,死有余辜!”

二人一問一答,高老者已是不耐。

嘿嘿一聲冷笑道:“娃娃好一張利口,今夜之事並非口舌所能解決!”

柳含煙不答反問,道:“尊駕何人?深夜至此何幹?”

“老夫邢嘯天,馬翼飛,人稱祁連二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