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辣手頻施,小俠遭淩辱(第3/11頁)

韓玉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懷中摸出了火摺子來,一幌便燃著,這大半年來,她每晚都來這塔頂,對於其中的陳設,實是再清楚也沒有。

塔頂可以作為居室的,只不過是丈許見方的一間小室,而陳設也不過只是一桌一椅一榻而已。韓玉霞幌著了火摺子,便向燭上的油燈湊去。

可是,火摺於尚未及湊到油燈,她便突然地呆住了!一刹那間,只見她鳳眼圓睜,身子微微發抖,張大了口,想叫,但是又叫不出來,臉上充滿了驚駭悲憤之色,只是僭立不動。

好一會,她才猛地一振,一手摔開了火子,那火摺子恰好落在油燈之下,火一竄,已然將燈蕊點著,而韓玉霞已然向前疾撲而出,叫道:“爹!爹!”

原來,韓玉霞只當師傅火鳳仙姑,尚在城中,而這塔的頂上數層,向無人上,樓梯早已敗壞,非要以輕功自外攀緣而上不可,當然不會有任何第二個人,在塔頂之上。

所以,她一到了塔頂,也不急於點燈,只是望著下面,譚氏兄妹的動靜。

但是,當她一幌著火子的時候,火光照耀,她卻突然看到,墻上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極是高大,絕不是呂麟,因為呂麟一則身材矮小,二則一送上來,便被她放在地上,而那人影,卻是站立著的。

韓玉霞一怔之余,立即轉身來,她便僵立住不動彈了。

只見一個人,直挺挺地靠在墻上。

那人頭發散亂,胸口上有老大一個傷口,鮮血尚未全凝,兩只手全都撐在墻上,眼睛圓睜,望著前方,韓玉霞一個轉身,剛好和他睜得老大,但是卻已全無光彩的眼珠相觸。

韓玉霞一眼便已認出,那人止是自已的父親,金鞭韓遜。

韓玉霞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裏遇到父親,而且父親已然死去。

她一驚之下,脫手拋出了火,便向韓遜的體,撲了過去。

她緊緊地抱住了父親的體,好一會,好一會,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弟弟死了,爹也死了,媽早已死了,從此,她只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了。

韓玉霞這一場痛哭,比她下午,在後園的竹林中那一場痛哭,更是傷心欲絕!不一會,油燈的光,漸漸黯淡了下來。

並不是油已點盡,而是天色已然亮了,塔頂之中的,起先是一片灰白色,沒有多久,有一絲金黃色的陽光,已然射了進來。

韓玉霞抽噎著,擡起頭來。她秀發散亂,淚痕滿面,下唇之上,出現了深深的齒痕,隱隱還有點血跡,可見她心中如何地傷心。

她以手支地,緩緩地站了起來,將散在額前的亂發,向後掠了一掠。

她又陡地呆住了。

在韓遜剛才所站的地,方墻上有著以手指劃的兩個字。

一個是“呂”字,一個是“譚”字!

而在兩個字的再上面三尺處,有一個手印,那手印竟入磚寸許,可見得印上這個手印的人,內功之高,無以復加,而那個手印,卻在大拇指旁,多了一個枝指,共有六個手指!

韓玉霞已然止住了眼淚又因為這一發現,滾滾而下!

她尖聲地叫著:“爹!爹!我知道了!害死你的,是呂騰空和譚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她只是注意了那兩個字,卻忽略那個手印。因為那兩個字的位置,恰好是在剛才韓遜撐住墻壁的地方,一左,一右,韓玉霞立即便想到,那是父親死前所留下來的兩個字!好讓人家知道,害他的人,是姓呂的,和姓譚的!

雖然,韓玉霞夜來,曾親見呂騰空抱著西門一娘,離了開去,但是她心中對於呂騰空害了父親這一點,卻是一點也不懷疑。

因為她對呂騰空,本來就是恨之入骨,一切禍端,皆因他而起。

她僵立了一會,一寸一寸,慢慢地轉過頭去,將憤怒的眼光,射在呂麟的身上,呂麟的“帶脈穴”被她封住,雖然一直在運真氣沖擊,想將穴道沖開。

但是當韓玉霞下手點他穴道的時候,因為已經明自他的來歷,所以下的手極重。兩人的武功,本在伯仲之間,而韓玉霞既然制了先機,自然呂麟想將穴道沖開,絕不能麽容易。

韓玉霞的目光,定在呂麟的身上,好一會,才伸手在背後一探,將“烈火鎖心輪”,抓在手中。一寸一寸地向呂麟胸口,壓了下去。

呂麟的胸口,急速地起伏著,雙眼定定地望住了火也似紅的“烈心鎖心輪”,不一會,鎖心輪的尖刺,已然透衣而過,碰到了呂麟的胸口。

呂麟直到此際,仍然不知道那個將他制住,並且還要取他性命的美麗少女,是什麽人。

他只是知道,自己的性命,已然是瞬間的事,因為他可以從對方的眼色中,看出對方確是想將他置於死地,不,非但想將自己置於死地,而且還要將自己碎萬段,才能稍她胸中的憤恨!任何人到了生死的關頭,都會生出一股莫名的力量來,呂麟知道那美麗的少女,只要手腕再向下一沉,她手中那奇形的兵刃,一經轉動,自己立即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