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章 晉國使者

酉時將至,文昌殿內華燈初上,燈火輝煌。

這時殿內香案陳列,已然坐了數十名賓客,他們中包括五毒教教主曲婉婷,晉、燕兩國使臣。

其中晉國的使臣卻並不是晉國皇帝所派,而是官居晉國梁城總督司馬勛的使臣,這司馬勛雖為晉國皇室成員,但卻因為遠在邊陲與趙國為鄰,全然不受皇命所制,擁兵自重,為政暴虐殘酷,濫殺將吏與豪強大族,常有割據稱王的想法,所以他與趙國時敵時親。

另外一名使臣,乃是燕國四皇子慕容恪的親信,至於他所來何事,那就不得而知了,更奇怪的是,趙王竟將兩位使者一同安排在了宴請武者的宴會上。

石遵升座於正位暖座之上,蕭逸與鄧羌、謝千裏三人同列一席,跟石閔一起居於上座,正好在曲婉婷的對面,差點沒把謝千裏樂壞。

這時,那兩位使臣向石遵敬過美酒,諸位武者跟著趙王觀看了一回歌舞,這時石遵突然親自邀請蕭逸同飲三杯。

蕭逸當然不敢辭去,當下在眾位武者羨慕嫉妒恨的眼光中滿飲了三杯。這時,趙王卻突然笑道:“說起來,本王突然想起個人來,蕭少俠,鄧少俠,此人還是你倆同族之人呢,也是來自晉國,而且還是代表了晉君而來。”

蕭逸聞言不覺一愕,怔了一回,不知石遵此言究竟是何用意,頓了一頓,才道:“不知此人是誰?”

石遵聞言,突然起身仰天大笑,道:“這人想要求見本王,已來趙國多日,但我一時將這件事給忘了,眼下正好稱此機會讓他來此覲見,也好讓你見見此人。”言畢,吩咐宮內侍衛奉王令帶其前來覲見。

所有的人都很好奇,就連蕭逸的心都懸了起來,鄧羌只顧與謝千裏飲談,未及注意。

眾人又飲了片刻,宮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之聲,一個侍衛走進殿內,向趙王復命說來人已候在殿外。石遵掃了蕭逸一眼,傳那人進殿。

王令一出,殿外從容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主一仆,這兩人一進文昌殿,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蕭逸的目光也望向了那兩個人。

只見來人一老一少,老的乃是個跟班,手中捧著一只玉色文函。為首年輕之人年紀當在二十左右,俊眉朗目,英挺不群,身著一身晉國白色武士服,素藍色長披風,背掛寶劍,其儀表風標冠蓋絕倫,堪稱一絕。

場中這些武者之中,恐怕無人能比,或許也只有劉裕能與之齊比,但遺憾的是劉裕今日被石閔派去犒賞羽林衛,未能赴宴,殊為一憾。

是以這少年一進入大殿,所有的人都不覺耳目為之一新,驚為天人,其身上散發出出一股莫名的吸引力,令所有人如沐春風,直覺上令人覺得他像風流名士多過使臣。

就連曲婉婷這種異常冷傲,視天下男人如無物的女子,也不禁暗暗將目光流注在他的身上,只因為他有一股高貴優雅的外貌氣質和使人極願親近的氣息。

兩人一入大殿,那老者便跪倒於這少年的身後向趙王行禮。這少年的舉止風雅高格,向趙王恭身長揖,不卑不亢地道:“晉國使者謝玄奉懷帝之命前來獻貢,祝大王文治武功,永鎮趙國,與我晉國永為兄弟之邦,百年不易。外臣幼度再拜。”言畢又長身揖了兩揖。

話音未落,蕭逸早已心頭大震,這個風流倜儻的年輕人,竟然是謝玄,這可又是未來的一個大人物,雖然天下之大,名字相同的情況還是有的,但是蕭逸才不會相信有那麽巧的事情。

本來,一國之主的石遵招見外臣,理應有一國的體面。但他如今卻像是招見一個臣屬一般,在宴會上令其覲見,實在是對晉國的侮辱。

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這謝玄竟然沒有感到絲毫羞恥,有道是文人無良,士人多趨炎附勢,果然不假,當場所有的人對他的好感頓時消失了大半,謝玄竟全不以為然,臉上依然現出了名士應有的氣度與胸懷。

石遵淡淡地道:“豐度兄可還安好?”

謝玄道:“塵務經心,依然如舊。”

他一言甫畢,那跪地的老仆將手中玉色文函奉上頭頂。這時早有一近侍將那文函接過,遞與趙王。

石遵卻突然一擺手,眼光掃了蕭逸一眼,突然笑道:“謝公子,你已經來到王都數日,為何今日才來入宮覲見啊,是不是在‘天上人間’流連忘返,早把覲見本王之事拋到了九霄雲外?”

眾人聞言,不覺交頭接耳,紛紛嘆息,這天上人間最多的就是來自南荒百族的美女,她們一個個被訓練得風媚入骨,個個擅長撩人火辣的艷舞,想不到晉國的臣子竟然會久住於那種風月場所。

這時人們當然沒有忘記趙王方才分明說沒有將晉國來使之事當一回事,是他拒而不見,但這是趙王的做法,作為晉國的使者,他自己也太不自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