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柔情蜜意難消受虎鬥龍爭各逞能

另一顆冰彈打到孟哈赤面前,孟哈赤揮動一根杆棒,棒端一指,“蓬”的一聲,噴出一溜火焰,裹著冰彈,冰彈化出了一片白濛濛的水氣,火焰熄滅,孟哈赤但覺遍體生涼,卻也並無損傷。

原來他們早已知道了冰川天女玉劍冰彈的功能,預先有了防備。景月上人練成了“火龍功”,以純陽之氣凝聚掌心,不怕寒氣侵襲,故而他敢硬接冰彈,用掌心的熱力將它融化。孟哈赤功力較弱,卻要借助於特制的兵器,他那根杆棒,棒內中空,貯藏有可以發出熱度極高的易燃藥物,因而與冰彈接觸,寒熱相消,本身也沒傷損。

景月上人大笑聲中,冰川天女已是揮動玉劍,一招“冰河解凍”,寒光閃處,狂飆驟起,瞬息之間,遍襲景月上人的十三處大穴。

冰川天女的玉劍是萬年寒玉所造,略一揮動,奇寒之氣便向四方射出,侵入穴道,比冰魄神彈還要厲害幾分,景月上人閉了全身穴道,揮動兩支大袖,也扇起一股狂風,將冰川天女的玉劍拂開。哪知冰川天女的劍術也極精妙,順著風勢,身形一旋,刷的一劍,已從景月上人的袖管穿過,幸而她的玉劍不以鋒利見長,景月上人被劍尖刺了一下,仗著內功深厚,並未受傷,劍尖射出的寒氣,有一絲侵入他的穴道,也立即被他的“火龍功”煉化了。

孟哈赤見景月上人抵擋得住冰川天女的玉劍冰彈,膽氣頓壯,心想:“我的功力比起景月上人雖是稍有不如,但我的身手矯捷,招數變化,卻是在他之上。只要不給玉劍刺中,料也無妨。冰川天女是我國公主,要是讓景月上人先把她擒獲,我的面子也不好看。”當下存了與景月上人爭勝的念頭,立意要搶在他的前面,擒拿冰川天女。

孟哈赤因冰川天女是公主身份,不敢太過放肆,跳上前來,先說一聲:“公主,請你還是順從皇上之命,免得小的為難。”

冰川天女冷笑道:“你有什麽能耐,盡管施展。”玉劍一揚,指東打西,倏然間便刺到孟哈赤面前,孟哈赤料不到她來得如此之快。倉皇閃避,險些摔到。景月上人大袖拂來,將冰川天女阻了一阻。

孟哈赤叫道:“公主不肯奉召,請恕我放肆了。”繞到冰川天女背後,一按杆棒,一溜火光又射出來。冰川天女反手發出兩顆冰彈,再次把他發出的火焰撲滅,周圍十數丈之內,登時都布滿了白濛濛的水氣,有如一團濃霧。

冰川天女忽地冷笑道:“叫你們識得厲害!”笑聲未了,只聽得景月上人牙關格格作響,孟哈赤更是渾身發抖,儼如害了瘧疾一般。

原來冰川天女趁著霧氣彌漫之際,突然以奇妙絕倫的手法,發出兩枚冰魄神彈,一枚打進景月上人的鼻孔,一枚打進孟哈赤的耳孔,冰彈溶化,寒氣登時侵入內臟。景月上人練有“火龍功”,還好一些,但寒氣侵入臟腑,他也不能即時驅除;那孟哈赤內功不及景月上人,卻是更為狼狽,只覺血液都似乎冷得凝結,抖個不停。

江南在人叢中嘻嘻笑道:“你們剛才說冰魄神彈也不過如此,現在嘗到了冰彈的滋味,怎麽反而不說話了?”景月上人牙關打戰,想罵也罵不出來。他深怕冰川天女再發冰彈襲他七竅,急忙兩袖狂揮,將面前的濃霧拂去。冰川天女哪容他歇息,揮劍又攻,景月上人一方面要運功驅除寒氣,一方面要抵擋冰川天女的劍招,登時手忙腳亂,不過幾招,已是險象環生。

孟哈赤把棒一揮,那三十六名武士排成的兩個扇形,忽地合成圓陣,穿梭來往,向冰川天女展開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冰川天女騰不出手來發射冰彈,只能仗劍禦敵。劍尖上發出的寒氣雖然也很厲害,但未曾侵入內臟,那些人披著特制的石棉衣服,卻還可以抵擋。冰川天女在圓陣沖擊之下,卻是漸感應付不易。

唐經天一聲長嘯,身形倏起,儼如一頭巨鳥,飛入陣中,朗聲說道:“唐加源是我的兒子,此事也與我有關。你們的國王要捉拿叛黨家屬,可不能單捉我的妻子呀,我如今自動來報到了。”

景月上人已把寒氣驅散了十之七八,功力差不多恢復如初,仗著人多,將圓陣一轉,便向唐經天沖擊,喝道:“很好,你既自行報到,我也不必和你客氣了。”雙袖卷出,便似倏然飛出了兩條長蛇,向唐經天嚙來。

唐經天笑道:“誰要你客氣啊?”只聽得呼的一聲,景月上人的長袖已卷起一人,卻原來是唐經天以迅疾無倫的手法,將一個武士推過去,待到景月上人察覺,他的長袖已把那武士卷了起來。

唐經天將那武士推過去的時候,已用上了“隔山打牛”的內力,景月上人被這股力道一撞,胸口如受鐵錘,立足不穩,連退數步,急將那人摔開,卻又撞翻了幾個武士。這嚴密無縫的圓陣開了一個缺口,陣腳登時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