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回異丐玄功傷毒婦神偷妙手懾同行(第4/8頁)

大悲禪師口中說話,腳步不停,只見他走到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恰好與三個人的距離相等,雙袖一揮,隨即聽得一陣“嗤嗤”的激動氣流的聲響,竺氏兄弟和姬曉風都向旁邊躍出一步,原來大悲禪師這雙袖一揮,恰到好處,將兩邊的掌力隔斷。

竺氏兄弟猶自憤憤不平,大悲禪師合十當胸,忽地向竺法蘭施了一禮,道:“今日重逢故友,欣慰何如。家師痛禪上人有點禮物,囑托貧僧送給賢昆仲,以解昔日之嫌,也是物歸原主之意,還請兩位收下。”

竺氏兄弟聽得“物歸原主”這四字,心頭都是蔔通一跳,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見大悲禪師已取出一個黃布包袱,上面寫著三卷經名,正是姬曉風當年從少林寺盜去,而竺氏兄弟夢寐以求的那三卷達摩遺書。以大悲禪師的身份,他們當然用不著打開包袱看個真假了。

竺法蘭喜出望外,將那三卷經書收下,連連道謝。大悲禪師道:“咱們紅花綠葉,本是一家,自己人何須客氣。要謝也只能謝姬施主。”姬曉風笑道:“大師你挖苦我了。不錯,我曾‘借閱’過貴寺的這三卷經書。但早已歸還,這就與我無關了。你慷慨送禮,我可不敢沾光。”

大悲禪師正容說道:“你在書中添加的注釋,對這幾門武學大有發揮,家師說你不但還本,而且付息,算起來還是我們沾了你的情。他知道你和兩位竺師兄因了此事失和,很覺過意不去;這次送禮,另一個原因,就是想為姬施主解開這點小小的過節,以報姬施主之情。”

竺氏兄弟得了經書,滿懷喜悅,對姬曉風的仇怨也早已煙消雲散了。兩兄弟齊聲笑道:“說得不錯,要不是姬施主將經書歸還貴寺,今日也就沒有這份禮物了,是該多謝姬施主。”姬曉風哈哈大笑:“這麽說,我做偷兒倒也做得不壞呀!”天竺二僧和他的十年糾紛,就在彼此的笑聲中結束。

大悲禪師、天竺二僧各自歸座,就在此時,金鷹宮的護法大弟子帶領三個婆羅門教僧侶和一個碧眼黃須的漢子進來,這四個人被姬曉風偷了請柬,未入會場,先失面子,滿肚皮都是怒氣。

那三個婆羅門教僧侶向姬曉風怒目而視,但他們知道比武的規矩,姬曉風已比了一場,他們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自是不便有失身份,上前挑戰;那碧眼黃須的漢子卻不理會什麽規矩不規矩,身形一晃,就到了姬曉風面前,嘰嘰咕咕地說了幾句印度話。

姬曉風見他身手不凡,暗暗喝彩,心想:“可惜他是個印度人,要不然倒可以做我的助手。”問道:“他說什麽?”那護法大弟子道:“這位是敝國第一神偷,他很佩服姬先生的功夫,想與姬先生親近親近!”姬曉風笑道:“好極,好極!份屬同行,理該親近親近。”

兩人伸手一握,忽聽得那印度神偷“哎喲”一聲彎下了腰,姬曉風笑道:“你摸錯地方了,我的錢銀放在那一邊袋子。”眾人看時,只見那印度神偷的一只左手已伸入姬曉風懷中,只露出半截手臂,卻似被什麽東西夾著,拔不出來,姬曉風右手仍然與他相握,左手則貼在自己的膝邊,並沒有捉著他。眾人不解他的手何以拔不出來,但見他形狀滑稽,都不覺好笑。

原來這印度神偷心懷不忿,有意較量姬曉風的功夫,趁著與他握手的當兒,另一只手就摸他的貼身衣袋,卻不料被姬曉風使出上乘內功,腹肌一收,將他的手吸住。

那印度神偷滿面通紅,低聲說了一句話,旁邊有個通譯是西藏人,立即大聲說道:“他說姬先生本領高明,勝他十倍,不勝佩服!”

姬曉風贏足面子,也便不為已甚,當下哈哈一笑,肚皮一挺,彈開了印度神偷的那只左手,笑道:“你的本領也很不錯了,我和你交個朋友,這些東西還給你吧!”衣袖一抖,嘩啦啦一聲響,袖管中跌下幾件東西,有小刀、小鋸、小銼、小鉆等等,還有幾枚銀幣。

原來這些物件都是姬曉風從那印度神偷身上偷過來的,那幾柄刀、鋸、銼、鉆正是印度神偷的隨身八寶。姬曉風偷了他這麽多東西,他竟然毫無知覺。這一下弄得那印度神偷目瞪口呆,喃喃說道:“魔術,魔術,真是魔術!”

這印度神偷對姬曉風佩服得五體投地,那三個婆羅門教僧侶對姬曉風的內功造詣也很震驚,心中均是想道:“原來此人不單是偷竊的本事高明,我們若是單打獨鬥,還不一定是他的對手呢。”當下也就不敢多事了。

忽聽得一陣鼓樂聲,金鷹宮的護法大弟子又接了兩位客人進來,要奏樂迎接的當然不是等閑人物,眾人定睛看時,只見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武當派掌門雷震子,女的是邙山派掌門谷之華。寶象法師熟悉中國武林的情況,武當、少林、邙山、峨嵋是中原四大門派,如今武當、邙山兩大派的掌門人聯袂而來,當然是要奏樂相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