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玉女有心隨俠士少年仗義斥奸邪

那白衣少年道:“是啊,真是巧遇,我有一事未明,正要找你。”歐陽二娘道:“有什麽事,過後再說好嗎?咱們先把這小子料理了,這小子也是你仇人啊!”

那白衣少年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懷著這個悶葫蘆,可得先打破了才成。否則,我可沒有精神打架。”

歐陽二娘無奈,只得問道:“公子,你到底有何事悶在心中?”

那白衣少年道:“我剛才到過你家,想見你家的清姑娘,不知她何以不肯見我?你是她的母親,想必知道其中緣故。”

歐陽二娘心跳耳熱,暗自想道:“哎呀,莫非他當真是喜歡上我們的清丫頭,如今是來責備我了,怪不得清丫頭在睡夢裏也曾念過他的名字。”

原來歐陽二娘的大女兒歐陽清,自從認識了這位“葉公子”之後,就把一縷情絲系在他的身上,但他卻佯作不知,還故意對歐陽清冷冷淡淡,氣得歐陽清幾乎生出病來。

歐陽二娘也知道大女兒的心意,本來想在辦了歐陽婉的婚事之後,就找媒人替他們撮合的,不料在吉日前夕,歐陽婉私逃,歐陽清卻自願頂替,歐陽二娘怕得罪文家叔侄,事起倉卒,別無他法可想,便只好用了這“李代桃僵”之計。

歐陽二娘顧著和那“葉公子”說話,自是不能全力出擊。江海天這邊的陣腳,又漸漸穩定下來。

姬曉風忽地哈哈笑道:“好笑呀好笑,姓葉的,你是裝糊塗呢?還是特地來與人家爭風吃醋?”歐陽二娘變了面色,喝道:“你胡說什麽?”

姬曉風笑道:“你今天是嫁女兒不是,你的女兒出嫁,還怕我說麽?哈哈,姓葉的,我告訴你吧,你那位清姑娘早已與人家拜了堂成了親啦!這個姓文的就是那新郎的叔父。哈哈,你當著男女兩家的尊長,來問人家的新娘,這未免太沒有禮貌了吧?”

歐陽伯和大怒道:“老賊,你竟敢胡言亂語,挑撥是非,吃我一掌!”但他所受的傷比姬曉風更重,反被姬曉風一掌震退。

那“葉公子”道:“哦,原來如此,那就請恕我不知,莫要見怪。”歐陽二娘心想:“你已然到過我家,賀客料還未散,禮堂雖然打得落花流水,辦喜事的布置也還看得出來,你豈有不知之理?”

歐陽二娘捉摸不透這“葉公子”的來意,心中忐忑不安,正自偷覷他的面色。那“葉公子”已接著說道:“這姓姬的說話咱們當他放屁,可是二娘,我還是要怪你……”

歐陽二娘心道:“來了,來了,且聽他說什麽。”那“葉公子”頓了一頓,繼續說道:“晚輩不才,上次在祁連山與水雲莊兩處,也曾為你家的事情,效過微勞,今日令嬡出閣之喜,卻為何吝惜一杯喜酒,不請我喝呢?”

姬曉風又大笑道:“姓葉的,你的面皮也實在太厚了,你不在乎吃情人的喜酒,人家做丈母娘的,哈哈,卻怎好意思把女兒的野男人請來?”

文廷璧喝道:“你再胡說,我就撕你的嘴!”一掌掃去,姬曉風滑步閃開,江海天又硬接了他一掌。

歐陽二娘道:“小女這次的婚事辦得倉卒,路途遙遠,來不及派人送喜帖給公子,還望公子見諒。公子若肯賞面,我自當請公子駕臨寒舍,給你賠罪、道謝。還望公子再幫這一次忙。”

那白衣少年笑了一笑,說道:“二娘,這一次是我要先請你幫忙!”歐陽二娘道:“公子有事,我們自當效勞,但眼前這兩個賊子,總得先打發才行。”

那白衣少年又笑道:“不,我要你幫忙的事情就正是……”歐陽二娘心中一凜,道:“正是什麽?”那白衣少年緩緩說道:“就正正是要請你將他們放了!”

此言一出,江海天固然大感意外,歐陽二娘也是大吃一驚,連忙說道:“葉公子,你不是開玩笑吧?這姓江的小子不正是你的敵人嗎?他又是金鷹宮所要捉拿的人。”

那白衣少年板起面孔道:“我從來不開玩笑,金鷹宮的命令也管不著我,我高興幫誰就幫誰!”

歐陽二娘道:“別的事情可以答應公子,這件事麽,請恕、請恕不能從命!”

那白衣少年冷笑道:“我頭一次向你討情,你就不肯答應麽?好吧,那麽咱們過往的交情就一筆勾銷,我……”

歐陽二娘深知這“葉公子”的本領,心想:“大伯已然受傷,倘然他助對方,和江海天聯起手來,只怕文親家也絕難取勝。”她不敢等到那白衣少年把話說絕,連忙攔住道:“葉公子,非是我敢違命,今日之事,是文先生作主的。請你向文先生討一句話。哦,你們還沒有見過吧?這位是天魔教的文副教主,這位是馬薩兒國的王子葉沖霄。”

江海天聽了歐陽二娘這樣稱呼那“葉公子”,大惑不解,心裏想道:“倘若他是蓮妹的兄弟,那就應該是馬薩兒國前王的太子,現在的國王是篡位的,聽說他自篡位之後,就廣聘能人,派到四方,去追查前王那對兒女的下落。這姓葉的若然就是前王的太子,他怎敢表露身份?然則,這‘王子’的稱呼又從何來?而且,還不止這一點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