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各逞奇能寒敵膽欲憑絕學鬥強仇

仲長統忽地彎腰說道:“路滑請小心!”話猶未了,陰聖姑小腿的麻穴突然發癢,一步踏空,幾乎栽倒,但聽得“哢嚓”聲響,她的長指甲已插進了一棵樹幹,這才穩住了身形。

華天風道:“對啊,你看我可真是老糊塗了,只顧在門外和客人們說話。仲老弟,幸虧你提醒了我。”頓了一頓,邊笑邊道:“難得你們三位遠客到來,請進裏面坐坐,讓我稍盡地主之誼。有甚理論,咱們也好細說。江小俠是怎樣得罪了你們,我還不知道呢!要是你們信得過我和仲幫主的話,就讓我們來評評理。你們兩方都是我的客人,我決不會偏袒。當真是江小俠理虧的話,我也自難‘包庇’。下了兩天雨,路上又有青苔,請你們走路小心。”

他們二人一唱一和,把陰聖姑剛才向華天風撲來的那個舉動,當作是她想邁步走進屋子。仲長統還裝模作樣地彎腰說道:“陰老前輩,你老人家要不要我來扶你一扶?”

陰聖姑受了仲長統的暗算,給捉弄得啼笑皆非,卻又發作不得,因為要是嚷出來的話,那就等於在小輩面前,承認自己本領不如人家,栽了跟頭了。仲長統也正是因為知道陰聖姑這個“死愛面子、不肯認輸”的脾氣,所以才故意作弄她一下的。

陰聖姑又驚又怒,心裏想道:“我聽人家說這化子已練成了混元一炁功,我還不相信。哪知他果然能夠運用真氣,已經可以施展隔空點穴的本領了。”見他作勢要扶,生怕又著了他的道兒,連忙封了全身穴道,冷冷說道:“我老婆子還走得動,不必你獻殷勤。”將長“指甲”拔了出來,只見那棵樹上的花朵,在這片刻之間,竟然全部枯萎,紛紛落下。仲長統也不禁心中一凜,想道:“七陰教以擅於使毒馳名,果然見面勝似聞名。要是我給她這麽抓了一下,只怕也得大病一場。”

華雲碧此時已在院子裏布置好了,兩張石桌上擺設了許多茶點,江海天也在一旁幫她布置。這時華天風已和他們走了進來,華天風笑道:“你們走了許多山路,想必也有點勞累了。先坐一坐喝喝茶吧,這是朋友從廬山帶來的雲霧茶,這是小女做的粗點心。老夫拿不出什麽好東西款客。見笑了。”

厲復生身形一晃,忽地便欺到了江海天的跟前,嚷道:“我好意讓金毛狻送你回去,你怎的中途逃走,還把它們弄傷了?教主很想見你,好,你現在就隨我走吧!”手腕一翻,使出大擒拿手法,便向江海天“拿”下。

只聽得“啪”的一聲,江海天揮掌相迎,雙掌登時膠著,厲復生滿面漲紅,青筋暴現,心裏暗道:“想不到這小子的內功竟是這麽深厚!我本來不想傷他的,但若不傷他,又不能將他擒回去交差。哎,說不得我只好運用修羅陰煞功了。”

江海天忽覺一股奇寒之氣襲來,雖有護體神功,在這刹那,也覺得有如突然墜到冰窟裏一般,冷得難受。他心裏也在暗自想道:“我本來不想傷他的,他卻使出了這般狠毒的修羅陰煞功來,說不得我只好以少陽玄功來反擊他了。”

原來這“少陽玄功”正是呂四娘所傳下來的,當年呂四娘練此奇功,為的就是要對付孟神通的修羅陰煞功,江海天的師父金世遺從谷之華之處,得到了“少陽玄功”的訣竅,經過他融會各家,在這門功夫上也有不少增益,精益求精,不但可以抵禦修羅陰煞功,而且可以將之破解!

厲復生只覺一股陽和之氣,從江海天的掌心源源輸出,不過片刻,竟似如沐春風,在醉人的艷陽天裏,溫暖得懶洋洋地提不起勁來。厲復生大吃一驚,連忙加緊施為,他的修羅陰煞功已練到第八重以上,將要接近最高境界的第九重了,這一加意施為,自是非同小可!

江海天雖然已學會了“少陽玄功”,但功力還微嫌不足,用來與厲復生對抗,只是稍占上風,不過片時,江海天冷汗涔涔,厲復生則是熱汗滾滾,兩人都是心中一凜,誰勝誰敗,且先不說,只怕相持下去,勢將兩敗俱傷!

仲長統微微一笑,說道:“你們二人是老朋友了,怪不得一見面就這麽親熱,拉著手兒不肯放。嗯,還是坐下來慢慢談吧!”他揮袖一拂,說也奇怪,他的那條長袖竟似一口刀那麽似的,恰巧從兩人當中“剖”下,登時雙掌分開,都向後退了幾步。

原來仲長統是運用混元一炁功,以無形的罡氣,將兩人的勁力隔斷,他們膠著的手掌才能分開的。但是並不是說仲長統的“混元一炁功”就勝得過厲復生的“修羅陰煞功”,或者江海天的“少陽玄功”,而是因為他們二人差不多旗鼓相當,而仲長統又施用得巧,故此方能一舉奏效。

華天風道:“江小俠,厲副教主要請你去見他們的教主,你意下如何?”江海天道:“厲副教主的好意我心領了,我還要去尋訪我的父親和師父,若然他日有緣,我再去拜見你們的教主吧。”厲復生急道:“可是教主吩咐於我,定要我將你帶回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