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布機關猛虎上釣 合群力猴子稱雄(第2/4頁)

懸在陷阱的兩旁,和鉤蠅相連的,不用人力,只要牽動了鉤繩,捆網自然能向猛獸包圍攏來。猛獸越在阱中打滾,那網便越網得牢實。”(文*冇*人-冇-書-屋-W-Γ-S-H-U)

柳遲所到此處,笑道:“哈哈,不用說了,那是我親身經歷過的。我還只道是有人將我的手腳捆住呢,原來是觸動了鉤繩。怪道我初掉落下去的時候,手腳並沒有被捆,因上面的浮土,紛紛灑下,把我兩只眼睛迷得不能睜了,我舉手打算揉擦幾下,想不到就在這一舉手時當兒,好像撓鉤鉤住了胳膊似的。一霎眼間,手腳就捆得不能活動了。那網也就跟著包囊上來,簡直是蒼蠅落在蜘蛛網裏面,蒙頭蒙胸的將我捆得連氣也不能吐。若是那幾個大漢不來,我這兩晝夜,必就在那裏受罪。”

周季容也笑道:“在裏面受罪倒不甚要緊,就只怕有虎豹跟著掉下來,你被鉤繩捆網縛住了不能動,恰巧給他飽吃一頓。你這兩晝夜,幸虧是躺在那陷阱不遠的所在,若在別處,怕不已成了虎豹口中的糧食嗎。”柳遲道:“陷阱原是掘了等虎豹來墮落的,怎麽倒幸虧躺在離陷阱不遠的所在,才沒被虎狼吃掉呢?”周季容道:“這道理很容易明白。這山裏掘了個陷阱,只要曾陷過一只野獸,至少也有一個月,野獸都不敢跑到這陷阱周圍數十步以內來。相隔的時候久了,禽獸畢竟不及人能長久記憶著,積久就忘懷了。你掉下去的那陷阱,大約在一月之內,曾陷過一只猛虎,所以那附近兩晝夜沒有野獸經過。因為陷阱在一年之內,最多不過能陷十來只野獸。

而一山之中,多掘也沒有用處,於是就有這豎釣竿的法子。這法子是苗峒裏獵戶想出來的,也和陷阱一樣,無論如何兇猛的異獸,都能活捉生擒。”

二人旋說旋走,說至此,已走到了釣虎的山窪。周季容便指給柳遲看道:“你瞧這釣猛虎的法子,想的巧妙麽?”柳遲擡頭看那只斑斕猛虎,吼也不吼了,動也不動了,只一對眼睛圓鼓鼓的突了出來,忿怒異常的神氣瞪著二人,兩邊口角裏的涎,直滾下來,地下淌一大塊白沫,兩前爪摣開來,和十只鋼鉤相仿,像是用力想抓爬甚麽,一條五六尺長短,賽過竹節鋼鞭的尾巴,不住的右繞到左,左裊到右,也像是要勾搭甚麽,無奈四面虛空,有時偶然勾著了上面系後腳的掘索,卻因繩索太細,又有無數五六寸長一個的竹筒,接連套在繩索外面,圓轉不定,再也勾搭不牢。周季容指著繩索,說道:“這老蟲是後腳在上,倒懸起來,這繩索外面的竹筒,便似乎沒多大的用處。若是前腳誤踏在鐵鉗裏面,釣起來頭朝上時,這竹筒的用處就大極了。如沒有這些竹筒,這孽畜的爪齒,何等鋒利,不問多牢實的繩索,也經不起幾抓幾咬。有了這又圓轉又光滑的竹筒,那鋒利的爪牙,就無所施了。”

柳遲看那虎的後腳彎上,原來有一把很粗壯的虎口鉗鉗住,繩索就系在鐵鉗這端的一個環上。

另外還有七八十同樣的鐵鉗,都張開口懸在旁邊,每一個鉗上的繩索竹筒也同樣。那豎著做釣竿的竹子,下半截足有飯桶粗細。周季容走近竹竿跟前,伸兩手將竹竿圍著,說道:“你在旁處曾見過這們粗壯的竹子沒有?”柳遲搖頭,答道:“—半這們粗細的也不曾見過。這竹你兩手抱不過來,若不是我親服看見,有人對我說有合抱不住的竹子,我真不相信呢。”

周季容點頭道:“沒有這們粗壯的竹子,無論甚麽樹木,都不能做這種釣竿,你看上面那些繩索和鐵鉗,就是釣魚的鉤。放釣的時橫,須有七八個壯健漢子,先擇定猛獸必經之處,掘一個四五尺探淺的窟窿,將鉤竿豎起來,插進窟窿裏面,用磚石將周圍築緊。釣竿尖上,那些繩索鐵鉗,在不曾豎起之前,都已紮縛妥當。豎起後,就得用七八個壯健漢子。牽住竹尖的另外一根長繩索,盡力向下拉。竹性最柔,任憑怎麽拉,是不會拉斷的。拉到竹尖離地不遠了,才用木樁將長繩拴住,打一個活結。那些虎417口鐵柑,分布在青草裏面。野獸走這地方經過,只要有一個腳爪,誤踏在鐵鉗口裏,那鐵鉗很靈巧,必登時合攏來,緊緊的鉗住,不能擺脫。野獸的腳,忽然被鐵鉗鉗住了,自免不了猛力向前,想將鐵鉗掙脫。那知道拴在木樁上的長繩,是打的活結,一拉扯便解發了。你想,用七八個壯健漢子,才拉彎下來的竹竿,全靠這點長繩系住,長繩的結頭一解,竹竿勢必往上一彈,竹竿越粗,上彈的力量也越大,三四百斤重的野獸,都能彈得飛起來。

這只老蟲,也就不算小了。你瞧懸在半空中,不是和懸燈籠一樣,一點兒不費事嗎?任憑如何兇猛的野獸,一上了釣,就如上了死路。吼也是白吼,動也是白動。裝釣的人家聽了,連睬也不睬,只看是甚麽野獸,便知道須吊多少時日,才能吊的他精疲力竭,放下來才不傷人。到了可以放下的時候,婦人和小孩於都能制他的死命。我們漢人中的獵戶,不能仿效這方法,就因找不出這們粗壯的竹子做釣竿。若各地一般的出產這種大竹。那麽野獸就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