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九幽小怪(第2/12頁)

韋捕快冷笑一下:“閣下有這麽一身絕技,何用做這小買賣!”

“不敢,我不會偷不會搶,更不敢敲榨勒索。一向奉公守法,不做這小買賣,又怎樣謀生?”

韋捕快將鞭一抖:“好!我來領教閣下的高招。”

“我看,韋捕頭還是別動手的好。”

“哼!你不但侮辱了我,還敢辱罵知府大人。我要是不捉你,有何面目在公門中混下去?”

“我幾時辱罵了知府大人的?”

“你說我們可以在曹家栽臟,這不是……”

“韋捕頭,你也在公門中混事多年,—向辦事精明,你難道沒看出這事有些蹊蹺麽?”

貨郎這一問,頓時挑起了韋捕頭心中的一些疑惑,但仍問:“有什麽蹊蹺的?”

“曹莊主的為人,我不清楚,想韋捕頭比我更清楚。我想,要是曹莊主真是飛燕子的窩主,他能將那些贓物收藏在連小孩子也能找到的地方麽?他將贓物隨便收藏在村外的任何地方不更好?”

韋捕快冷笑一下:“飛賊飛燕子在密探的追蹤下,已來不及收藏了。”

“不對吧?那所謂的密探已給曹莊主的人捉住,直到韋捕頭趕來,這一段時間,足夠曹莊主毀滅贓物有余。他就算舍不得毀掉,也可以叫飛燕子帶到別的地方。再說,他將密探殺掉滅口不更好?何必要派人去官府報案?報了案,又不藏好贓物,恐怕這世上沒有這蠢得可笑的窩主吧?”

韋捕快不出聲了。

貨郎又說:“韋捕頭,你還可以到六都余家莊查訪一下,余家莊的案是幾時發生的?作案的人是誰?而曹家莊的事又是幾時發生的。據我所知,六都余家莊的案是在昨夜醜時發生,而曹家莊的事,發生在子時。余案在後,曹案在前,就算飛燕子是神仙,也不可能將余家的贓物移到曹家來。這一大破綻,你不感到蹊蹺麽?”

韋捕快一聽,更是大為愕異:“真的?閣下昨夜……”

“我昨夜正好在余家莊村子裏的一家農戶投宿,韋捕頭不相信,盡可以親自到余家莊查訪一下。”

“閣下是——”

貨郎看了那幾位公差—眼,說:“韋捕頭,這裏恐怕說話不方便,我們到那邊去。”

韋捕快疑惑地跟隨貨郎走到一邊,貨郎亮了—下身上藏著的金牌,一笑說:“我跟捕頭,同是這條道上的人。”

韋捕快不由一怔,驀然想起一個人來,問:“布政司處有位千裏追風手——”

“那是賤號。”

原來這位貨郎,是廣西布政司處有名的千裏追風手司徒空捕快。司徒空在公門中幾乎是個神秘的人物,武功極高,神出鬼沒,沒人知曉,一向獨自一人出來辦案。韋捕快久聞其名,只恨無緣相見。現在一聽,真是又驚又喜,慌忙施禮說:“原來是司徒大人,在下失敬了。”

雖然大家都是官府的捕快,但品位不同,往往布政司的捕頭,品位與地方的知府一樣,有的比知府的品位還高,所以韋捕快口稱大人。司徒空忙還禮說:“不敢,不敢。剛才得罪,望韋捕頭莫怪。”

“大人言重了!請問,大人也是為這案子而來的麽?”

司徒空搖搖頭:“我是為其他案子面來,望韋捕頭代為守密,千萬別讓他人知道。”

“在下怎敢泄露大人行蹤的?要是大人有用得在下效勞之處,大人只管吩咐好了。”

“好,好,以後我有事,就多多請韋捕頭幫忙。”跟著司徒空又叮囑了韋捕快幾句,兩人便雙雙走回原來的地方。司徒空問:“韋捕頭,你還有什麽話妥盤問我的?沒有,我可要去做買賣啦!”

“好吧,你走吧。”

司徒空便挑起貨郎擔而去。幾個差人感到愕異,問:“捕頭,這貨郎是什麽人?”

“我盤問過了,這是位江湖上的奇人,正派人士,不是黑道上的人物,以後你們見了他,就不用去理他了。不然,你們是自討苦吃。”

一位差人說:“他武功那麽好,誰還敢去招惹他的?只求他不找我們的麻煩就好了。”

韋捕快一笑:“你們否找他,他自然就不會找你們的麻煩,好啦!我們到六都的余家莊看看。”

在黃知府審問曹莊主時,老叫化便離開了曹家莊,閃身到了村外。這老叫化不是別人,卻是獨行俠丐莫長老。他不象千裏追風手司徒空在人群中打聽,而象一個打坐的老僧,坐在大樹下面,憑自己深厚的內勁,凝神靜聽人們的談話和祠堂裏面黃知府的審問,以及韋捕快和黑衣瘦漢的行動。當黃知府快要打道回府時,他已知道曹家莊昨夜發生之事的來龍去脈和事件的結果,便來到郊野,心想:這兩個小家夥在曹家莊鬧了事,跑去哪裏呢?他放眼四望,只見遠處是孤零零的朱雀山。這朱雀山是馬平城北面一座突兀的孤峰,山上樹木稀疏,山下是一片曠野,由於朱雀山沒有什麽奇巖異洞,山上更沒有廟宇,是馬平群山中最荒涼的一座孤峰,沒人去注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