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玉面郎君(第4/12頁)

“唔!帶犯人杜大嘴上。”

大嘴拖著手銬腳鐐給帶上來。兩個小叫化一見,驚訝地叫起來:“大叔,你怎麽變成這樣的了?”

這麽一叫,已用不了黃知府的審問,說明他們已經認識了。黃知府將驚堂木一拍,喝聲:“大膽,這裏容許你們大呼小喝的麽?”

小叫化和大嘴互相望望,不出聲了。

黃知府問大嘴:“那夜在木排上的,是不是他們?”

大嘴早已被莫長老吩咐,這時故作無可奈何地說:“不錯,是他們。”

“他們在木排上說了什麽?”

“小人在前面掌櫓,聽不大清楚,好像他們在說融縣城裏發生的事。”

“好!”黃知府又問小叫化:“你們聽到了大嘴說的話了?”

“小人聽到了。”

“好,你們將在融縣所做過的事,一一從實招來。”

小叫化愕然:“大人,小人沒在融縣幹什麽呵!小人只不過在融縣跑些小買賣。”

黃知府又是“啪”的一聲,將驚堂木一拍:“大膽兇徒,看來不動刑,你們是不想招供了。來人,大刑伺候。”

兩個小叫化急了:“大人,小人兄弟兩人,只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跑買賣,實在沒幹過什麽呀?”

“嘿!你們夜闖縣衙門,威脅知縣。說!你們將費四爺帶去哪裏了?”

兩個小叫化大驚:“大人,那不是小人幹的,小人也沒有那種本領。”

“那你們在木排上說了什麽?”

“小人說——”小叫化裝作頓時明白了似的,“是了,小人們曾說融縣城裏出現了兩位小夥……”他又朝大嘴說:“大叔,你是不是聽錯了,以為我們兩個是那兩個小俠?”

大嘴愕然:“你們不是那兩個小俠麽?”

“嗨!我們怎麽是哪!”

大嘴叫起來:“真該死,我大嘴怎麽這般糊塗,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覃堂主和你們。”

黃知府連連拍著驚堂木:“好大膽的刁民,你們以為這樣一說,本大人就相信了麽?大概你們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來人,帶大虎他們上來認人。”

費四爺跟前的幾個打手給帶上來了。黃知府說:“大虎,帶走四爺的兩個人你們認得出來嗎?”

“回稟大爺,那兩個小賊,就是化成了灰,小人也認得出來。”

“唔,你上前看看,下面跪著的,是不是帶走四爺的兩個小賊。”

大虎上前打量了半晌說:“回稟大爺,這兩個人不是。”

這麽一說,不但黃知府傻了眼,就是龍嘯風、公差等一幹人也傻了眼。大虎這一句話,無異給他們發熱的頭腦潑了一盆冷水。莫長老第一步的“偷梁換柱”之計顯然成功了。

半晌,黃知府大怒,喝問:“真的不是他們?”

“大爺,小人不敢說謊,那兩個小賊,小人死也認得出來。”

黃知府不出聲,轉頭問另外幾個人:“你們呢?”

幾個打手一齊說:“大爺,他們的確不是那兩個小賊,大虎沒說錯。”

站在黃知府身旁的師爺這時輕輕地說:“大人,這顯然是青魚幫內部的不和,姓龍的利用了大人來達到自己的所圖。大人千萬別卷入他們的是非恩怨中去,害了自己的官聲。昨日張幫主已送來了一千兩白銀,求大人別管他們內部門戶的事,以晚生看,不如就此放了他們吧。”

黃知府一聽,想不到自己堂堂一知府,竟然為姓龍的玩弄和利用,不由勃然變色,橫目冷視了堂下垂手而立的龍嘯風一眼,一聲怒喝:“龍嘯風!”

龍嘯風已看出苗頭不對,心想要是這次害不了覃鳴江,今後就麻煩了。現聽知府大人一聲怒喝,心裏打了一個冷顫,慌忙站出:“大人,小民在。”

“你敢誣良為盜,誣告好人,該當何罪?”

“這——”

“來人,給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這個心術不正,野心勃勃的家夥,結果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這二十大板只不過是黃知府惱怒他膽敢玩弄利用自己,打他以泄憤罷了,談不到什麽秉公處理。而青魚幫的張幫主,更有嚴厲的幫規等著他哩。

黃知府責打了龍嘯風後,便吩咐將覃鳴江、杜大嘴等人全放了。獨行俠丐第一個妙計取得了成功,接著鏟除柳州這塊吃人地皮的行動又展開了。

第二天,知府衙前的鳴冤鼓大響,黃知府升堂一看,來鳴冤告狀的,竟是柳州府的一些首富人家和有勢力背景的紳士,告的全是在昨夜裏,家中的一些奇珍異寶和金銀為人盜竊而去。七、八戶首富和紳士人家,一夜之間,同時失竊,這是柳州府從來沒有過的大案件,黃知府聽得眼也直了,心也慌了。只有勒令韋捕快迅速破案,追捕飛賊,顧不及去捉拿殺害內侄的人了。

韋捕快一向誇口,憑自己的武功、精明和機敏,沒人敢在自己管轄下的柳州府作案。這是因為第一,除非沒人報案,一報案,不出三天、五天,便馬上破案。何況他對作案人的手段殘忍,哪怕你是鐵打的硬漢,一到了他手上,沒有不招供的。犯人在公堂上畫供詞,只不過是官場上的例行手續罷了。所以韋捕快在六扇門中,有鐵腕神捕頭之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