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古榕樹林(第7/11頁)

“先生如此仇恨東廠,想必先生是深受其害了?”

書生一聽,他那毫無神蘊的目光,驀然間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但也是刹那間的事,很快就消失了,不易為人察覺。但小神女卻察覺到了,不由心中凜然,暗想:一個不懂武功、毫無內力的文弱書生,怎麽會有如此逼人神蘊的目光?他不會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吧?可是,這不可能呀!他要是高手,就不會給五煞綁架來到這裏。就算故意給五煞綁架,在昨夜裏,他完全可以將五煞幹掉,用不著女人給他解開手腳而逃跑,而且在逃跑時,還心慌意亂地摔倒了。一個高手,有這樣的行徑嗎?可是他那一閃而逝極奇神蘊的目光又是怎麽一回事?是一時極度仇恨的原故?但小神女仍不動聲色,裝著沒看見,要再次暗暗觀察這書生到底是什麽人。是深藏不露,掩飾得極好的高手,還是真的是一位有正義感的文弱書生。

本來小神女在貨船上時,已暗暗觀察他是什麽人了,但觀察的結果是,這書生不會武功,也沒內力,更不是什麽東廠的密探之類的人物,只是一個憂國憂民、不滿朝廷、仇恨東廠的文弱書呆子而已,以後也就不去注意他了。現在他一閃而逝的目光,又引起了小神女的注意。

這書生隨後淡淡地說:“在下還談不上深受其害,但也可以說是東廠一條漏網的小魚,不那麽叫東廠人注意。但在下的一位朋友,卻遭到滿門屠殺之慘禍!”

小神女說:“原來這樣!怪不得先生那麽怨恨東廠了!”

“東廠不過是魏忠賢手下的一群鷹犬而已,在下怨恨的是當今皇帝的昏庸無能,任由這個什麽九千歲的弄權,以致大好河山基業全毀,百姓生靈塗炭。大明江山,看來氣散已盡,只希望有一批雄才偉略的人出來,力挽狂瀾,黎民百姓,或許有一個好日子過。”

“先生這樣有學問,不能出來幹一番事業嗎?”

書生苦笑一下:“女俠取笑了!在下武不能安邦,文不能治國,只會滿腹牢騷,實際上是一個廢物,百無一用。”

“先生怎麽這般自貶?”

“在下說的是實話,不是自貶。就像剛才,我連逃跑的力量也沒有。連自己的性命也不能保,並且還膽小如鼠,跑出去幹嗎?那還不是任人宰割?不像女俠機敏過人,還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

“哦?你怎麽看出我機敏過人,有一身傲視江湖的武功了?”小神女是在進一步試探這個所謂的書呆子了!

書生說:“要不是這樣,女俠怎會突然在這裏出現?而且轉眼之間,將殘忍兇狠、武功不錯的五個匪徒全殲滅了。不是機敏過人和一身的武功,能辦得到嗎?”

“先生貴姓?”小神女驟然開門見山直問,她不希望這書呆子能如實回答,主要是看他的反應如何。

書生怔了怔,便說:“不敢,在下姓墨名滴,字塗鴉。”

“墨滴?墨塗鴉?這是先生的真實姓名?”

“女俠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在下敢騙女俠嗎?而且父母所取之名,豈可亂說的?”

“這名字好聽嗎?”

書生苦笑一下:“誰叫在下不肖,不但手無縛雞之力,連字也寫不好,別說寫一篇文章了!所以父親給在下取了這麽一個‘塗鴉’之字,意思是說在下只會塗鴉而已。但在下還有一個不錯的雅號。”

“哦?你還有個不錯的雅號?”

“是!家鄉父老稱在下為‘世間閑人’。”

“世間閑人?”

“這綽號不雅嗎?女俠的芳名能否賜教?”墨塗鴉這下子巧妙地反守為攻了。

小神女問:“你想知道?”

“要是女俠不想說,在下也不敢強求。”

“我姓侯。”

書生似乎一怔:“姓侯?”

“是呀!不是猴子的猴,是公-侯-伯-子-男的侯,比姓公的小一級,但比姓伯的大一級。”

黑滴忍不住笑起來:“女俠真會說笑,姓氏之間,沒有級別之分。”

“是嗎?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芳名?”

“願聞。”

“我的名字叫胡鬧!”

“什麽?胡鬧?”

“是呀!深山中的猴子,不是很喜歡胡鬧的嗎?”

書生又笑著說:“女俠!在下知道你是什麽人了!”

“哦?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了?”

“在下雖然不是江湖中人,也知道江湖中的一些事,和一些名動江湖的人物。在下要是沒有說錯,女俠就是驚震武林的侯三小姐,人們敬稱的小神女俠了。怪不得這五個兇匪,不堪女俠一擊。”

“塗鴉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哪有小神女那麽有本事?”

“好好!就當在下認錯人了!”

“什麽?你還不相信呀!”

這時婉兒走了出來,問:“姐姐,什麽不相信呀!這個書呆子不相信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