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回 行俠仗義

上回說到小神女說那個白衣書生不坐船了,要在衡山上岸。婉兒一聽,高興地說:“真的!?這下好了!今後我們可以不避忌什麽人了!可以自由自在地在船上行動了!”

小神女問:“他妨礙你什麽了?”

“他呀,樣樣都在妨礙我!練功呀!學武呀!學遊水呀!就是說話吃飯也不方便,還要裝著不會武功的樣子,要不是有他在,昨夜我就可以和水賊交鋒了!害得我一夜像熱鍋上的螞蟻,在房間裏騰來騰去,多辛苦!”

小神女笑著說:“不錯!有他在,是給了我們諸多不便。”

午時左右,船到了衡山縣城,白衣書生向小神女、成管告辭,飄然上岸,船工在收拾他住的房間時,發覺這位白衣書生留下了一錠十兩重的銀元寶。這位書生,並不是白吃白坐船的人,近乎武林中俠義人士的作風,不令船家有任何損失。也可以說,他不想欠下小神女和船家的人情。

雖然是區區一錠銀子,卻引起了小神女對他的敬重,他是一位正人君子,不是貪便宜的小人。

白衣書生走後不久,小神女和婉兒也換回原來的女裝,小神女是素衣素裳,頭戴一頂露發的遮陽鬥笠,鬥笠垂著輕紗,不讓人看清自己的真容。小神女有一種天然的美蘊,她不想在市集中引人注意,以免招引蜂蝶,惹上不必要的麻煩。婉兒依然是小姑娘打扮,梳著丫髻,劉海飄額,模樣天真、活潑、有趣。說她是大戶人家的丫環也可以,是一般人家的小女兒也可以。姐妹倆的打份,江湖中人一看,便知道她們是經常在江湖上行走的女子,不是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是小家碧玉,更不是一般百姓家的女兒。小神女沒帶任何兵器,而婉兒卻背插一把利劍,這樣的打扮,起碼可以令一些地痞、流氓、無賴不敢輕易招惹她們。

她們進入衡山城,剛穿過了兩條街,便看見前面空地上圍了一大群人,人群中有兵器交鋒相碰的響聲,婉兒奇怪地說:“姐姐,前面發生什麽事情了?在這熱鬧的縣城裏,不會有人在廝殺吧?怎麽官府的人不來管的?”

小神女說:“我們過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她們兩人走進人群中一看,只見一位五十歲上下的老者正在和一位妙齡少女刀劍交鋒,比武試招,刀光劍影,殺得難解難分。老者一口刀使得沉著有力,刀鋒劈出,呼呼生風;妙齡少女劍若遊龍,輕靈敏捷,身如輕燕般上下翻騰,姿態美妙,引起圍觀的人大聲喝彩。另一四十多歲的婦女在一邊敲著一面小鼓,密如雨點,以助場面的氣氛。

婉兒說:“姐姐,這是怎麽回事?”

小神女笑著說:“丫頭,別出醜了!人家一家三口,是在賣武謀生,等一會交鋒一過,他們就向人收錢啦!”

“真的?姐姐,這下好了!要是我們今後在路上沒錢用,我們也來一次賣武,不愁沒錢了!”

小神女一笑:“恐怕我們賣的武沒人看。”

“怎會沒人看的?我們的武功不好看?”

“人家在江湖上賣武的招式,講求花樣好看,不在乎實用。而我們在乎實用,沒半點花招巧式。尤其是你那什麽三掌,一出手就傷人,好看嗎?不過,你那門身法,滿地翻滾,卻可以賣得一二文錢,但也不及人家好看。”

“不會吧?我們怎麽這樣不值錢的?”

姐妹二人在人群中輕聲低語,身邊的人沒聽到,就是聽到也不去注意,因為人們全神貫注去看場中精彩的對打功夫了。這些江湖上賣藝人的功夫,全部是花拳繡腿,中看不中用,上不了戰場,交不了鋒,講求好看,沒有幾個是真實的本領。內行人一看,不值一笑;外行人看了,感到好看、精彩。

與此同時,街邊的一處茶館,坐著五條大漢,他們一邊飲茶,一邊打量場子,其中一個小鬼眉的漢子輕聲問為首的一個大漢:“汪爺!這一對父女的武功怎樣?”

汪爺輕蔑地一笑:“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不值得一談。”

一個刀疤臉的說:“我還以為他們有什麽真實本領,居然不先來拜訪我們,交上孝敬金,便在這裏拉開場子賣藝了!原來不過如此。汪爺,待小人去教訓他們!”

汪爺說:“先不忙,讓他們白辛苦賣力一場,在收錢時,你們再去踩場子好了!看誰敢給錢的,就給這給錢的一個下馬威!”

小鬼眉漢子帶淫穢地說:“汪爺,那個賣藝的妹子,卻有幾分姿色,要不要叫她今夜裏陪汪爺快樂一下?”

汪爺一笑:“既然這樣,在動手時,你們可別傷害了她。不然,就沒有什麽樂趣了!”

他手下的四條漢子,一時會意地笑起來。

不久,鼓聲停止,賣藝的妙齡少女端著一面小銅鑼,笑盈盈地向觀眾們收錢了。汪爺示意地向手下人看了一眼,刀疤臉和小鬼眉站起來,便朝場中走去。人們本來想掏錢向銅鑼丟去,但一看刀疤臉和小鬼眉瞪眉突眼地注視著,嚇得不敢掏錢了!有些膽小的人,還紛紛離開,害怕得罪了這兩個惡爺,招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