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 層層剝繭

上回說到,一件物體,淩空從場外飛來,摔在小神女、穆婷婷等人的面前,所有在場的人都驚震了。

接著又一條人影如電閃似的飛落,輕而無聲,輕功更不在小神女之下。群雄一看,是一位中年叫化,鶉衣百結,一頭亂發,一雙目光卻神蘊異常。群雄正驚疑這叫化不知是丐幫的哪一位高手時,小神女卻叫嚷了起來:“風叔叔,你幹嗎這樣?想嚇死人嗎?”

來人正是漠北怪丐一派的衣缽傳人、武林宿老吳影兒的唯一弟子一陣風。一陣風笑了笑:“小丫頭,這裏沒有人這麽膽小吧?這麽輕易就給嚇死了,那他不該來參加這次大會。”

在群雄當中,除了慕容家的人外,只有崆峒派的人認識一陣風,其他人只聞其名,而沒見過其面。崆峒派的一些弟子驚訝地說:“這是漠北怪丐一陣風大俠!”

群雄一聽是一陣風,莫不動容。一陣風,可以說是當今武林中一位神奇式的人物,有如神龍見頭不見尾,更多的人,連頭尾也不見,只見其影而不見其身,聞其聲而不見其人。

要是在上一次武林大會中,對手一陣風的出現,邵老賊莫不驚喜而狂:有這麽一位神奇的人物光臨回龍寨參加武林大會,不啻提高了自己的聲望。而現在,他只感到不寒而栗。因為他看到摔下來的是一個人。這個人,正是自己暗暗派去行刺少林寺至空禪師的摧心掌練無情,目的在於阻止少林寺的僧人到來。現在練無情竟然被一陣風生生地捉了來,那鐵衣僧和老殺手葉飛的遭遇可想而知了。他怎能不不寒而栗?他感到一陣風的到來不是福,而是危險的到來。他暗暗作了最壞的打算。但他現在不能脫身而去。要是自己這麽一走,不啻暴露了自己的猙獰真面目。何況練無情也如追魂劍獨孤燕等人一樣,只知教主,而不知其真面目。他是先後不同時間打發練無情、鐵衣僧、葉飛而去。鐵衣僧和葉飛,雖知道自己是回龍寨的寨主,卻不知自己是黑風教的神秘教主。

邵老賊現在仍存一線希望的是鐵衣僧和葉飛都逃脫了,或者死去。萬一他們也像練無情一樣失手被擒,諒葉飛和鐵衣僧不敢出賣自己。自己還可以說他們的行動,自己全不知情,完全是他們自作自為,甚至還可以將他們推到了黑風教,說他們是黑風教的人,混入了回龍寨,怪不得時時挑動回龍寨與貓兒山的仇殺,從而挑動了這一場武林大仇殺。便可以將自己的罪行掩蓋得幹幹凈凈,並且更可證明,正因為自己的忠厚仁義,求賢若渴,錯認了人,才使他們混入了回龍寨。這樣,便可取得群雄的原諒和同情了。自己依然是武林中俠義道上的仁義長者。這個邵老賊,到了現在,仍在暗暗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現在,他已不是要掃蕩、消滅貓兒山的事了,而是力求自保,不露出自己的臉嘴。甚至主動提出與貓兒山人化幹戈為玉帛,向貓兒山人請罪,這就是邵老賊在一陣風出現時不離開的主要原因。

這時崆峒派掌門杜仲早已走了出來,向一陣風一揖說:“風大俠,是什麽風將你吹到了這裏?在下實在感到意外與驚喜。”

杜仲為人一向自視甚高,更不會輕易下禮於人。現在他竟然先向一陣風行禮,除了他敬仰一陣風的武功外,更尊重一陣風在武林中極高的輩分。的確,在武林中論資排輩,一陣風無疑是當今武林最高的一輩。他是吳影兒的嫡傳弟子,漠北怪丐的第三代傳人。當今武林,哪怕是點蒼派的老怪物,也是一陣風兒孫一輩的人物,其他在場的群雄,就更不用說了。

一陣風慌忙回禮說:“杜掌門,別這麽稱呼我叫化,你稱我為風叫化好了。至於什麽風將我吹來這裏,是雌雄兩股怪風,將我叫化吹了來。”

杜仲愕然:“什麽?雌雄兩股怪風?”

“是呀!我叫化為追蹤在西北作惡多端的雌雄雙盜,一直追蹤來到了嶺南,不是這兩股怪風將我吹了來麽?”

杜仲一笑:“原來這樣!”

一陣風又向在場的掌門人和天下群雄一揖說:“諸位請了!我叫化不請自來,打擾了諸位,請原諒。”

群雄紛紛說:“哪裏!哪裏!風大俠客氣了!”

穆婷婷一問:“風叫化,你將這麽一個人捉來這裏幹嗎?他是什麽人?不會是雌雄大盜的雄大盜吧?”

“婷女俠,他比雄大盜可怕多了,是一個神秘殺手!”

“神秘殺手?誰?”

“婷女俠,你們不是要追尋殺害姚長老和雲道長的真正兇手嗎?他就是。”

三眼神一怔:“什麽?他就是練無情?”

杜仲也怔住了:“什麽?他怎麽是本門的棄徒練無情這畜生了?不像呵!”

小神女這時縱身而起,一下揭開了橫臥在地下黑衣人的人皮假面目,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問三眼神:“端木堂主,你再看看,他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