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神秘俠盜

上回說到小三子將劍擲回給黑麒麟說:“你走吧!”

別說黑麒麟有言在先,十招之內若刺不中小三子就立刻離開。就是沒有,他現在幾乎成為了小三子劍下之遊魂,也不敢再說什麽。驚魂甫定之後他呆若木雞,半晌才垂頭喪氣地說:“我走!”他正打算率四個打手離開時,小三子又突然說:“慢著!我還有話要說清楚。”

黑麒麟不禁怔住了,停下來問:“侯三少還有什麽話要說?”

“你聽著,今後我們侯府的人,要是在古州城有什麽三長兩短,冬瓜豆腐,或遭人殺害,我就唯你們是問!只要你們麒麟樓的人不來犯我們侯府,我也不去犯你們、不然,我還是那麽一句話:我就是拼著這座侯府大院不要,也要同你們拼了,將麒麟樓夷為平地。我們侯府不但在古州有府第,就是在其他州府,也有產業。這一點,你最好想清楚了!”

小三子這一句話的意思是說,毀了這一座大院對侯府來說,沒有重大損失,不過是九牛去了一毛而已。而你黑麒麟整個家產都在古州城,毀了就什麽也沒有了,看你敢同我拼嗎?小三子這一句話,不是憑空而說。他認為山妹妹既然住在黎平,一定有府第,不在,山妹妹又回哪裏上,但小三子這一句話也不是空言恫嚇,以他目前輕靈的輕功,在深夜裏高來高去,的確有能力一把火燒了麒麟樓,使麒麟樓化為一片白地。

黑麒麟聽了愕了半晌不能出聲。正如小三子所說,自己真的討不到半點好處,說不定從此整個麒麟樓在古州城消失,而這個侯三少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以他如此驚人的武功,要殺自己,簡直是易如反掌。小三子又喝了一聲:“現在你們完全可以走了!”

黑麒麟撿回自己的劍,和四位帶傷的打手,垂頭喪氣灰溜溜地走了。他們出了冷巷,幸而冷巷無人看見。他們再也不敢走熱鬧的大街,轉進橫街小巷,避開人群,取路回麒麟樓。黑麒麟一回到麒麟樓,他自己沒受什麽傷,但心靈上的傷,比那四個打手斷手傷腳裂骨的體傷還更厲害,而且這不是藥物能醫治的。只有殺了侯三少,毀了侯府,將章標等人趕出古州城才能治愈。另一種醫治辦法,就是看得開、放得下,勝利失敗無所謂。可是黑麒麟不是這樣看得開,放得下的英雄人物。他極愛面子,感到這事若傳了出去,自己沒面目見人,難以在古州城立足。

他的弟子見他黑著面孔,四個打手狼狽不堪地回來時,不由傻了眼,問:“師父!出了什麽事?”

黑麒麟沒好氣地喝道:“問什麽?帶他們四個到後面去醫治。”

弟子們仍然不知趣地問:“師父,是誰打傷了他們?弟子去找他們算帳。”

黑麒麟喝道:“你這是去找死!連我也不是人家的手腳,你們去行嗎?別再給我去闖禍找死了!”

弟子們嚇得不敢再出聲了,連忙扶著四個受傷的打手下去。他們略略向四個打手打聽,才知道師父在侯府吃了虧,而侯三少在他們的眼裏,其武功簡直是高不可測。侯三少僅還手一招,師父幾乎成了人家劍下的亡魂,怪不得師父叫自己不可去找死了!這一下,麒麟樓的人更是個個傻了眼,連那條冷巷也不敢去了。

黑麒麟以為這事很快就會在古州地傳遍了,便縮在高樓上盤算如何對付。或者用重金聘請武林高手來對付侯府,但這樣一來,一定要用不少錢,同時也令整個麒麟樓置於極危險之中;二是忍聲吞氣,自己暫時到別處躲避,避開這一難堪的局面。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未晚,三五年後,自己再尋機會報仇未遲。黑麒麟打算走第二條路。

可是叫黑麒麟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在侯府發生的極不光彩的事情,似乎城中的人並不知道,更沒有看見或聽到有什麽人在街頭巷尾、茶樓酒館中議論,就是麒麟樓的人走在大街上,也沒有碰到什麽不愉快的事情和異樣的目光,像往常一樣,人人敬而遠之,對麒麟樓的人,與平日沒有什麽不同,仍然是那麽敬重和驚畏。

黑麒麟聽到手下人的報告,心下更思疑了:難道侯府的人沒有將這件事說出來?他們是不想將這事張揚出來,有意紿自己一個面子,不叫自己難堪?還是忌畏了麒麟樓在古州城的強大勢力,不敢過分得罪了自己,招惹無窮的麻煩?或者兩者都有?

正因為黑麒麟是一個對面子、名聲、地位、權勢都看得極重的人,因此不管侯府出於何種原因,但只要他們沒將這件事張揚出去,已是給了自己的面子了,他內心深處還是感激的。所以他吩咐麒麟樓所有的人,今後不可去招惹侯府的人,遇事讓一點,就像以前對待古州堡的人一樣。

其實小三子和章標根本不是忌畏了麒麟樓的勢力,而是不想將事情鬧大,多生事端。尤其是小三子,更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引起人們的注意。章標也算是一位老江湖,除非眼見到不平的事才挺身而出,一般來說,也感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不犯我,我也不犯人,絕不會主動去與別人過不去。正因為他們兩人都這樣想,便吩咐小旺等人,也叮囑石師父等人,不可將今天發生的事說出去。石師父是一位歷經滄桑的老人,知道事情的輕重,正所謂是非只因多開口,他不但不說,也再三叮囑工匠們別說出去,以免招來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