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回 風雲余波(第6/11頁)

茅舍,早已為東廠的鷹犬們夷為平名地,原來的舍地、菜地,已長滿了荊棘和雜草。神鞭叟等三人來到時,只見公孫不滅和吳叫化坐在那一張泓潭邊等候了。公孫不滅己除下了蒙面布,露出的仍然是一張中年秀士的面目。他的真正面目,仍不為吳老叫化和神鞭叟等人知道。公孫不滅不是有意欺騙這兩位武林前輩,而是覺得沒有必要令他們驚訝。何況還有一個不大了解的許春水在場,擔心他一旦說了出去,那就多多少少會連累了公孫世家。就是不連累,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長公孫不凡,也會派人四處尋訪自己,不如不暴露的好,減少了許多的麻煩。

公孫不滅見他們到來。迎上前問:“任老夫人沒有再自盡了吧?”

神鞭叟說:“解大俠放心,看來她已打消了自盡的念頭,而且極為明智的處理了一些事後之事。”

“哦!她處理什麽事後之事呢?”

“她首先叫人清查、造冊許家的產業,將百萬家產田地交回給許公子;其次他準備親自登門拜訪公孫家,向公孫不凡負荊請罪。”

吳老叫化說:“真想不到世上竟有這麽一位愛憎分明和深明大義的老婦,可惜她不幸有這麽一個不肖的兒子。”他轉問許春水:“你是隨我老叫化去漠北,還是留下繼承百萬的家業?”

許春水嘆了一聲:“我經歷了這一場慘,早已看化了人世間的榮華富貴。幽冥汪老賊權勢傾朝野,到頭來還不是慘死刀下?我父親家產百萬,死時連棺木也沒一副,至今屍首無存、再說我總算大仇已報,身無任何牽掛,願隨老前輩去漠北。”

吳老叫化稅:“好好!總算我老叫化沒有看錯了你,你這樣淡泊名利,與世無爭,正是我漠北一派的人選。”

吳老叫化這次再度來到由原。主要是感到自已年事太高,不久人世了,急需尋找一位自己的衣缽傳人,以免漠北怪丐這一派的武功在武林中失傳。

漠北怪丐這一派的傳人,比武林中的任何一個門派都難找到傳人,它除了講求人品、慧根之外,還需要淡泊名利、與世無爭,更要為人恢諧而願終身為乞丐,這一點就實在太難了。吳老叫化找了幾十年。都找不到一個理想中的人物。本來人品、慧根兼有的人已經難找了;淡泊名利、與世無爭的人也有的是,但這些人又走到了另一個極端,變得悲觀厭世、全沒人間的正義感。是非黑日全然不分,對人間的苦難變得視而不見,麻木不仁,這樣的人根本沒半點俠義可言,又怎能出手救人?至於具備了以上的條件,叫他終身行乞,又千難萬難、當然在世間做叫化的人,更多的是,但他們不是窮困潦倒,走頭無路,不得已才走上了這一條道路;就是一些不願勞動,想不勞而獲,全無半點做人尊嚴的大懶蟲,這更不能成為漠北一派的傳人了。

這世上不能不講到有緣和無緣了,往往有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一次,吳老叫化闖進那處人間魔穴,原本只打算救出神鞭叟,放跑了魔穴中的苦難者,懲戒幽冥殺手,廢去了他一身的武功而已。不料碰上了公孫不滅帶人來救他的外祖父,殺了幽冥殺手汪八,將整座魔穴夷為平地。事後他也想和神鞭叟告辭離去,可是他在無意中發現了一個衣服破爛,瘦骨磷峋的青年人,用刀逼著一個魔穴中的幸存獄卒,朝荒野的山溝裏走去。吳老叫化好奇了,這個瘦骨磷峋的青年是什麽人?別的脫生的人,都跟那位少林高僧離開了魔穴,他怎麽逼著一個魔穴中的獄年向荒野的山溝走去?他想幹什麽?

吳老叫化好奇心大動,便趕去看看。一問,才知道這位青年是淳安縣許百萬的兒子,被所謂的仁義君子任大俠所害,不但全家慘遭殺害,還將他父子兩人送到了這處魔穴,父親受不了殘酷的磨折而死於魔穴中,屍體給拋到這處荒野的山溝,現在他是逼著獄卒帶路來尋找他父親的屍骸。可是山溝處處白骨森森,散亂一地,根本沒一個全屍,也沒一副完整的屍骸。屍體不是為野獸叼吃。就是葬身在天上的禿鷹腹中,他又怎能找到自己父親的屍骸?這個青年人只有大哭而向山溝跪拜,更令吳老叫化奇異的,是這悲痛、憤怒的青年竟然不殺個獄卒,咬牙切齒地說:“你走吧!我不殺你,但我誓必找姓任的為全家報仇。”

吳老叫化再仔細打量這個許公子,見他骨骼清奇,為人恩怨分明,是一個學武的上乘人選。再試試他地武功,全是花拳繡腳,不堪會武功的人一擊。這樣的武功,又怎能殺得了所謂的仁義君子任大俠?吳老叫化說:“你這樣的功夫,別說殺不了任大俠,就是連他家中一個武士也殺不了。這樣吧,我老叫化將那姓任的抓到你面前,由你殺了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