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名動朝野

上回說到鬼奴為報蘇三娘之恩,只好與火雲道長賭一回了。

火雲道長說:“貧道勝了你,只要你的一只手臂,也不會去找蘇三娘的麻煩。”

鬼奴說:“那更好了。道長,請出招。”

“什麽?你敢看不起貧道?要貧道先出手?”

“對不起,那小婦人就先出手丁!”

“請!”火雲道長頗有一派掌門的風度。

“道長,請小心!”

鬼奴說完,便一袖拂去,柔軟的衣袖,在鬼奴內力的灌輸之下,頓時變成了一面不成任何形狀的利刃,直取火雲道長的面門,而且還夾帶一股勁風。

火雲道長“咦”了一聲,脫口而出:“這是流雲飛袖功!”更是心頭凜然。火雲道長知道,凡是會流雲飛袖功的人,一身真氣必然深厚,不然,不敢以柔軟無任何殺傷力的衣抽為兵器而與人交鋒。而流雲飛袖功,可以說是變幻無窮,既可接任何兵器和暗器;又可將對手射出來的暗器反射回去,也可卷走對手的兵器;用起來更似刀如劍,直取對手,這在武林中可不多見。火雲道長昕人說,八年多前,青衣狐狸莫紋在大溈山遭到陰掌門的伏擊,面對四方射出如雨點的飛箭暗器,就抖出了流雲飛袖功,將射來的飛箭暗器,一一反擊回去,令陰掌門一時間就傷亡了不少人,難道這蒙面女子是青衣狐狸莫紋蒙面而來?可是她為什麽說是三年前在望城受辱的江湖賣藝女子?

火雲道長不敢大意了,閃身避開鬼奴拂來的袖風,順勢一拂塵擊出。拂塵,是一般老道土為除塵和驅趕蟻蠅的用具,由馬尾制成,雖然柔軟,但比絲綢的衣袖厲害多了,就是一般人拂出,也能將人擊痛和擊出一道退血印來。而拂塵在火雲道長手中,無疑是一件可怕的兵器了,拂塵的擊出,競發出“嗤嗤”響聲,根根馬尾,宛如鋼絲,要是給它擊中,必然血肉橫飛,骨碎筋斷。鬼奴也不敢大意,以樹搖影動步法身法閃避,一時間,雙方交鋒得難解難分。

火雲道長的武功,無疑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他能稱雄贛西一帶,並不是浪得虛名,而是憑自己真正實力打出來的,武功不知比蘇三娘高出了多少倍,蘇三娘靠德而令人敬眼,當然也有一定的武功。而火雲道長,完全靠武功而雄稱贛西,令附近一帶豪傑臣服。有時他一怒之下,將一些敢反抗的人的家園、山寨夷為平地,並且斬草除根,絕不留後患。為師如此,可想他的弟子是如何侍藝淩人了,不過,他不會濫殺無辜,更不殘害婦女老人,但卻殘忍地對付那些反抗者,所以他既非俠義道上的人,更不是什麽名門正派了。單是這一點,他便遠遠不如蘇三娘。但他也不至落到黑道人物那樣做出打家劫舍、殺人放火、強收保護費、欺淩鄉裏百姓等等舉動來,而是本本份份在雲水觀中養生修道,只要不去招惹他就行了。要是招惹了他,他報復起來可是無情的。

鬼奴不知與他交鋒了多少個回合,雲水觀的眾弟子只見大殿上人影晃動無常,袖風、拂塵勁力陣陣,令人不敢接近半步。最後,鬼奴看準了火雲道長換氣的刹那間,一袖拂出,火雲道長右手脆頓時如火的一樣,“呀”的一聲,挑塵脫手飛出,一時間大殿人影全消,火雲道長呆若木雞似地僵立住了。鬼奴說:“道長,承讓了!如有機會,小婦人下次再來拜訪。”說時,人似清風飄然而去。

眾弟子大驚失色,紛紛奔前,有的叫師父,有的叫主持,問:“怎麽樣了?是不是受了傷?”他的兩個最心愛的弟子,石松和石泉道土,一下拔出劍來:“師父!我去追她。”

火雲道長大喝一聲:“給我停住!”

石松說:“師父——!”

火雲道長盯著他問:“你有幾個頭?去追趕她?嫌命長了?”

石泉問:“師父,那我們就這麽算了?”

“你們想找她報仇?我勸你們今後死了這條心。剛才要不是她手下留倩,為師早已魂歸地府了!還能站在這裏與你們說話?你們都聽著了,今後碰上她,要遠遠避開,有多遠就避多遠,千萬不可去招惹了她。”

眾弟子聽得大驚。火雲道長又怒視麻衣和白衣兩個漢子,叱道:“畜生!今後你們再去找蘇三娘的麻煩,我就首先要了你們頸上的兩顆人頭!”跟著他又對其他弟子說:“你們也是一樣,聽到了沒有?”

“師父,我們都聽到了!”

其實,鬼奴役有真的離去,而是隱藏在附近的一棵大樹上,傾聽了火雲道長與眾弟子的話。現在,她真正放心了,總算徹底解決了蘇三娘的後患,報答了蘇三娘之恩。

驀然,鬼奴聽到身後有輕微的響動聲,一看,正是主人黑豹,不知幾時到的,她驚訝了:“爹!你不是在新店小鎮上等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