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重出江湖

上回說到黑豹希望鬼奴成為一個神秘的女俠。鬼奴聽了,心裏是十分的高興和激動。要是她沒有這一次的韶州之行,聽了這句話,可能沒有什麽反應,也不為“神秘女陜”這四個字所動,會說:“主人,我可不想當什麽女陜,我只想在幽谷中伺候主人就夠了。”

可是這一次的韶州之行,不但今她增加了見聞,也喚起了她以往仗義而為的本性。她要是沒有這一善良本性,就不會見義勇為,與老蓬頂邵家三惡結仇,以致落得丈夫無辜死去和自己幾乎命歸地府的地步。

為了報恩,她願意終身伺候主人。尤其在殺了邵氏三惡的兩惡和一些匪徒後,認為自己已為丈夫報了仇,雪了恨,就再沒其他的牽掛了。她所以練功練武,除了能自衛外,更主要的是想更好地保護主人,為主人分一份憂,盡一份力而已,從來沒有想過當什麽女俠。於是,她這一好善良本性,便慢慢湮沒在日常家務事中去了。再說她在江湖上賣藝時,根本就沒有什麽雄心壯志,這時更連影兒也沒有了,怎會想到自己要到江湖上做一位神秘女俠呢?

這一次的韶州之行,又是她人生的一個轉折點。短短的五天裏,她看到了嶺南雙奇這樣的奇人怪事,也看到了武林中名門正派一心撣順的一流上乘武功。她對嶺南雙奇那種近乎荒唐的行為不怎麽贊賞,甚至有點反感,但卻非常羨慕黑羅刹那種叱咤風雲的豪邁氣概,連令人戰栗的雙魔,也給黑羅刹追殺得遠遠逃命,不敢露面,這實在令人痛快。尤其是那名車夫方圓,武功不高,卻能挺身而出,維護客人的安全,更是十分欣佩。聽主人一說,又勾起了她以往見義勇為的豪氣。希望自己也能像黑羅刹一樣,令為非作惡的匪徒們聞風喪膽。主人叫自己勤練武功,將來成為一位神秘的女俠,她又怎不歡喜和激動?她問黑豹:“我能行嗎?”

“鬼奴,你怎麽這般的沒信心?以你目前的武功,就是與黑羅刹交手,你固然勝不了她,但她也傷不了你,完全可全身而退,令她不敢來追趕你。”

鬼奴一雙眼睛頓時閃現了光彩:“主人!是真的嗎?”

“你怎麽還不知道自己所學武功的奇奧莫測。只要你將樹搖影動、摘梅手、分花拂柳掌這三門絕技揉合在一起,隨心所發,再加上你的劍法、刀法,恐怕你的武功,只有在黑羅刹之上。而不在她之下。鬼奴,你像我一樣,潛心專一練吧,準會成功的。”

“好的,主人,我會好好勤練這三門絕技的。”

“鬼奴,更主要的是要早晚勤揀內功,這是一切上乘武功的基礎,沒有一身雄厚的真氣,任何上乘武功都發揮中不了它應有的威力。”

“是的,主人。”

“哈!從明天開始,我們都勤練武功,在這半年裏,我們哪裏也別去,排除任何雜念,一心練功練武。”

正是劍鋒經由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他們父女兩人,經過大半年的勤學苦練,雙雙都練出了一身驚人的武功。尤其是黑豹,在一線天峽谷的狂風暴雨中,不但能像一聲巨石般屹立不動,更能在狂風暴雨中施展身手,迎風搏殺,令他所練的太乙門的各種絕技,又達到了更佳的境地。黑豹這時,對崖洞中那位前輩在真經下留下的那一段遺言才有了深深的體會:只有在一線天的狂風暴雨中,能施展出太乙門的各種絕技,才真正算是太乙神功練成。

而鬼奴在半年裏苦練內功,功力大增,她原先已打通了任、督兩脈,現在又打通了另外兩條奇經,令她一身真氣增厚,從而使她所練的三門絕技速度更快,威力大添,以往一些高難度的招式,現在輕易地就能抖展出來,揮灑自如,幾乎達到了從心所欲的境地。

黑豹見她有如此渾厚的內力,又傳給了她一門太乙真經的絕技一流雲飛袖功。流雲飛袖功更適合女子運用,以水袖作為防身的兵器,抖展起來,恍如輕歌曼舞,姿態美妙,但一雙水袖在內力的灌輸之下,成了武林中的一門奇形兵器,對手若給水袖拍中,人會橫飛出去,不死也得重傷。它比一般的軟鞭威力更強,既可飛接、發射暗器,也可將對手的兵器卷了過來。百多年前,雲南碧雲峰的碧波仙子,就是以流雲飛袖功獨步武林,縱橫江湖,令當時中原七大名門正派的高手,不敢與她交鋒(詳情見拙作《武林傳奇》)。

黑豹見鬼奴的流雲飛袖功練成,以袖擊石,可將一塊成百斤重的巖石拍飛擊碎,擊獸獸亡,就是淩空拂出的袖勁,也可將掠過的飛鳥擊落下來。似乎鬼奴的袖功,比她所學的劍術刀法更好。黑豹看得暗喜,心想:想當年縱橫江湖的碧波仙子,流雲飛袖功也不過如此。鬼奴看來已成為一流的上乘高手了,便說:“鬼奴,我們可以下山,在江湖上行俠仗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