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深山豹兒(第5/14頁)

“他不是給你們殺死的嗎?”

兩條漢子相視一眼,咯咯地大笑起來:“真是胡說八道,我們幾時殺死你師父了?”

豹兒一怔:“不是你們?”

其中一個麻臉的漢子說:“不錯,我們也殺過人,但你師父不是我們殺死的。”

另一個漢子將肩上的大包袱一放,說:“就算你師父沒死,逆了我們,我們一樣也殺了他。小東西,快去弄點吃的東西給我們吃,不然,我也宰了你。”

麻臉漢子說:“哎!三哥,別嚇了這小孩子。”他又朝豹兒說,“小家夥,這寺裏有什麽好吃,給我們弄—點來,我們不殺你。”

豹兒不懂世故,更不知害怕,況且師父一死,已萬分悲憤,見這兩個漢子兇霸霸地,開口閉口就要殺人,氣惱地說:“沒有!”

叫“三哥”的漢子一聽便變了臉,喝問:“小東西!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我說沒有!有,也不給你們吃。”

“嗖”地一聲,一把明亮的大刀已架在豹兒的脖子上。叫“三哥”的漢子怒聲說:“小東西,你以為我跳山虎不敢殺你麽?惹得我性起,不但殺了你,更一把火燒了你這座爛寺廟。”

豹兒半點也不怕,性子—橫:“你殺好了,燒好了!”

豹兒這麽—說,反而使跳山虎和麻臉漢子愕異起來,暗想:這小家夥怎麽全不害怕?寞非見死了師父神志失常了?還是他生來就是一個什麽也不懂的傻小子?瘋子?

麻臉漢子說:“三哥,著來這小家夥神志不清,稀裏糊塗,打他罵他嚇他沒有用,我去裏面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和尚,你先別殺了他,不然,我們連個使喚人也沒有了,得自已弄吃的。”

跳山虎點點頭:“不錯,麻老四,看來這小東西多半是個癡呆傻子,不知恐懼,你去看看吧。”說時,便收刀入鞘,一腳朝豹兒踢去,“給老子滾開!”—腳便將豹兒踢到一邊去。

跳山虎只不過是黑道上的二三流角色,有幾斤蠻力和會一路刀法而已,他這一腳之勁,比起黑箭澹台武用兩成功力掃豹兒之勁,不但遠遠不如,簡直是小巫見大巫,踢在豹兒身上,固然可以將豹兒踢開,但豹兒半點也不感到痛,因為這一腳之勁,進入豹兒體內,一下就散於奇經八脈中去了,恍如無物,當然不感到痛了。不像澹台武那深厚真氣的勁力,驟然湧入豹兒體內,使豹兒一時心血翻滾,噴出一口鮮.血出來,以後才緩緩流人奇經八脈中去,轉化為自己的內力。

豹兒給跳山虎一腳踢開,惱怒異常,不顧一切撲過去:“你敢踢我?你敢踢我?”這正應了民間的一句話:“好漢怕爛仔,爛仔怕蠻漢,蠻漢怕瘋子”了。

跳山虎見豹兒不顧生死的撲過來,一時慌了手腳,急忙一閃,又一拳重重擊在豹兒的胸口上,將豹兒擊飛,撞在墻上,又摔在地上。這一撞一摔,使豹兒一下清醒過來。豹兒並不是一個蠢笨之人,並且是一個極為機靈的孩子。他剛才見師父死去,心痛情悲,才一時失了常態。跳山虎一拳,不但送給了他一股內力,也擊醒了他。他暗想:我這樣拼有什麽用?他們將我打死了,我又怎樣去埋葬我師父?好!他們既然說我是個傻小子,我就裝傻扮蠢好了,先埋葬了師父才說。他不怒反憨憨地笑起來:“嘻嘻,剛才是你拋我麽?很好玩的,你再拋拋我。”

豹兒原本生得圓墩墩的,他這一憨笑,更顯得傻呼呼的了。麻老四一看便說:“三哥!這的確是個傻小子,別理他了,我們辦正事要緊,吃飽了好趕路。還有,袋中的小妞兒你也先放出來,要是悶死了,我們就白辛苦了—場。”

跳山虎“哼”一聲,不屑地掃了豹兒—眼:“你還不快去找人弄吃的?”說時,便動手解開放在地上的大包袱。

這座古寺不大,麻老四進去—會便轉了出來,說:“三哥,這寺再也沒人了!”可是他話剛說到—半,只感到眼前明亮,驚愕得將一半的話咽了回去。

原來佛堂上多了一個異常明麗的少女,目似秋水,臉如春花,一身白衣白裙,更顯得清雅絕俗,宛如仙子,就是連豹兒,也睜大了一雙驚愕的眼睛在望著。

這位美若天仙的少女,正是跳山虎、麻老四昨夜裝入大布袋中扛來古寺的,他們昨夜用迷魂煙迷倒了這位少女,害怕人發覺,根本不去看這少女生得怎樣,急切封了她的穴位,又捆了手腳,便將她裝入大布袋中,扛了出來。因為這少女是雲南段家的人,段家,是雲南的武林世家,祖傳的一指陽功夫,名鎮江湖,跳山虎、麻老四奉命將這少女劫來,目的就是以此威脅段家,交出—指陽的武功秘芨出來,跳山虎解開布袋,將少女提出來時,他怎麽也想不到段家小姐姿容竟然是這般的秀麗無比,人間少有的尤物,驚喜得張開嘴合不攏,整個人都怔住了。剛好這時,麻老四也從裏面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