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機四伏(第3/5頁)

班察巴那微笑:“我也知道你還想說什麽。”

“我還想說什麽?”

“說我是條老狐狸。”

“你不是老狐狸。”

陽光笑道:“兩百條老狐狸加起來也比不上你。”

剛才已聽不見的人聲,現在又可以聽見了。剛才已退出樹林的人,現在仿佛又退了回來。

班察巴那皺了皺眉。

“你們快躲進去。”他指著樹下的地洞,“這個洞絕對可以容納下你們兩個人。”

“你呢?”

“你們用不著替我擔心。”

班察巴那道:“我有法子對付他們。”

“我相信。”

班察巴那道:“但是你們一定要等我回來之後才能出來。”

他已經準備走了,忽又轉過身:“我還要你們做一件事。”

“什麽事?”

“把你們的衣服和鞋子都脫下來給我。”

班察巴那沒有解釋他為什麽要這樣做,陽光也沒有問。

她已經背轉過身,很快地脫下她藍色的外衣和靴子,如果班察巴那還要她脫下去,她也不會拒絕。

她不是那種扭扭捏捏的女人。

她相信班察巴那這樣做一定是有理由的。

小方也將外衣脫下。

“這樣夠不夠?”

“夠了。”

班察巴那道:“只不過你還得把你的劍交給我!”

對一個學劍的人來說,世上只有兩樣東西是絕不能輕易交給別人的。

——他的劍,他的妻子。

可是小方毫不猶豫地就將自己的劍交給了班察巴那,因為他也和陽光一樣信任他。

班察巴那用力拍了拍小方的肩:“你信任我,你是我的朋友。”

直到此刻,他才把小方當作朋友:“我絕不會讓你失望的。”

這地洞的確可以容納下兩個人,只不過這兩個人如果還想保持距離,不去接觸到對方的身子,就不太容易了。

小方盡量把自己的身子往後縮。

他們身上雖然還穿著衣服,可是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很單薄。

一個像陽光這樣的女孩子,身上只穿著這麽樣一件單薄的衣服,兩個人的距離之近,就好像一個雙黃蛋裏的兩個蛋黃。

只要稍微有一點想象力的人,都應該能想象到他們現在的情況。

小方只有盡量把身子往後縮,只可惜後面能夠讓他退縮的地方已不多。

地洞裏雖然潮濕陰暗,陽光的呼吸卻芬芳溫柔如春風。

對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男人來說,這種情況實在有點要命。

陽光忽然笑了。

小方盯著她,忽然問她道:“你笑什麽?”

“我喜歡笑,常常笑,可是你以前好像從來也沒有問過我在笑什麽。”

“以前是以前。”

“現在你為什麽要問?”

“因為……”小方道,“因為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什麽事?”

“我是個男人。”小方的表情很是嚴肅。

“我知道你是個男人。”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差不多的。”

“我知道。”

小方道:“所以你如果再笑一笑,我就……”

“你就怎麽樣?”陽光故意問小方,“是不是想打我的屁股?”

小方又盯著她看了半天,忽然也笑了。兩個人都笑了。

剛才好像已經不能忍受的事,在笑聲中忽然就變得可以忍受了。

人如果不會笑,這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

班察巴那回來時,漫漫的黑夜已過去,這濃密的樹林又恢復了原來的光明和平寧靜。

陽光和小方的臉色也同樣明朗,因為他們沒有對不起別人,也沒有對不起自己。

班察巴那看看他們,忽然又用力拍了拍小方的肩。

“你果然是蔔鷹的好朋友。”他說,“蔔鷹果然沒有看錯你。”

他忽然笑了笑,笑的樣子仿佛很神秘,說的話也很奇怪。

他忽然對小方說:“只可惜你已經死了。”

“我已經死了?”

小方忍不住問:“什麽時候死的?”

“剛才。”

“我怎麽死的?”小方問。

“從一個危崖上摔了下去摔死的。”

班察巴那說:“你的頭顱雖然已經像南瓜般摔碎,可是別人一定還能認得出你。”

“為什麽?”

“因為你身上還穿著他們看見過你過去穿的衣服,手裏還拿著你的劍。”

班察巴那道:“如果你沒有死,當然絕不肯將那麽樣一柄好劍交給別人。”

小方終於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顯然已經替小方找了個替死的人。

陽光卻還要問:“我呢?”

“你當然也死了。”

班察巴那道:“你們兩個人全都死了。”

“我們為什麽要死?”

“也許你們是為了蔔鷹,也許你們是失足落下去的。”

班察巴那道:“每個人都有很多種原因要死。”

他微笑:“說不定還有人會認為你們是為了怕私情被蔔鷹發現,所以才自殺殉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