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第十一章 撲朔迷離一少年(第3/5頁)
阮偉從桌上撈起一箸,舉箸當劍,一箸刺去;他這一招的手法,正是天龍十三劍首式“笑佛指天”。
只聽“波”的一聲,那箸從杯中穿過,定在空中。
阮偉把住酒杯,一轉倒出酒,道:“在下只代溫兄喝一杯,閣下的酒,在下卻不願領受。”
簡少舞哈哈笑道:“本少爺今天非要這位漂亮的小兄弟,喝下一杯不可,看你怎生奈何!”
他果然又倒一杯,恃強舉向溫義的唇邊,溫義不等酒杯接近,就大聲驚呼,仿佛嬌弱不勝。
阮偉勃然大怒,一拳擊向簡少舞的門面,喊道:“畜生,放下!”
簡少舞縮手一轉,持杯擊向阮偉的“腕脈”穴,杯未接近,阮偉就感覺到杯風如刺,不由連忙收手,簡少舞得理不讓人,持杯緊追,左手疾如閃電,後發先至,抓向阮偉的前胸。
阮偉只會一套劍法,掌法卻半點不懂,根本不知如何拆招解救,只有施展出蕭三爺傳授的輕功,急忙閃避。
蕭三爺的輕功果然不凡,簡少舞出招,盡被阮偉躲過。
哪知簡少舞的掌法精妙異常,持杯右手砸向阮偉左脅,阮偉一閃,簡少舞算知他要右閃,左手五指箕張,等在那裏。
阮偉見狀大驚,才一退讓,簡少舞掌法如箭,突然伸張,一把抓住阮偉衣袖,用力一揮,登時阮偉如只繡球,被拋下酒樓。
簡少舞狂笑放下酒杯,只見杯中酒,點滴未灑,他得意地望著溫義,驕傲道:“為兄的掌法不錯吧!那小子在少爺面前,不過螢火之光。”
溫義撇開臉,冷哼一聲,不屑已極。
突見樓緣,人影一閃,阮偉竟從樓下縱上,又揮拳撲向簡少舞。
但阮偉與胖公子差得太遠,不數招又被他抓著衣襟,拋下酒樓。
這時樓上酒客,已全都被嚇得奔下樓去,只剩溫義及那簡少舞及十位翠裝女子。
不一會阮偉又縱上酒樓,要知阮偉的性情,寧折不彎,縱然打不過胖公子,也要攪得他不敢再向溫義啰唆。
結果不到五招,依樣葫蘆又被摔下酒樓。
溫義心知阮偉不是胖公子的對手,不忍再見他為自己受苦,大聲道:“簡兄,‘北堡’二十年之約,距今尚有兩年,‘北堡’難道不守約嗎?”
胖公子大驚道:“什麽?你竟是‘南谷’溫……”
溫義道:“不必多說,簡兄若是守約,兩年後再見。”
胖公子哈哈笑道:“好!好!兩年後再見。”言畢,率著翠裝女子下樓而去。
阮偉縱上樓後,全樓只剩下溫義一人,含笑站在那裏,不禁上前問道:“那惡少呢?”
溫義微笑道:“兄台英武拒敵,那惡棍自知不敵,已下樓走了。”
阮偉搖頭道:“不!在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卻不知他為何突然離去?”
溫義暗中贊嘆此人坦率可愛,不禁正色道:“小生溫義,承蒙兄台義手援助,敢問貴姓大名!”
阮偉道:“在下姓阮,單名偉,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只要那個惡少不再欺負溫兄,在下也就心安。”當下微一抱拳,道聲:“告辭了。”
溫義見他著儒衫,一派書生本色,卻有豪俠之風,心中不禁大為贊佩。
阮偉告辭後,泛著酒意,下樓結賬,蹣跚離去。
此時夕陽漸落,已是黃昏,阮偉走了一段路後,發覺身後老是有一人跟著自己,暗道:“是何人與自己過意不去,莫非是天爭教徒發現自己?”
轉到一個弄堂,停身站住,果然一人匆匆地跟來,他霍然地站出來,道:“是找我嗎?”
來人驚聲道:“阮兄,是小弟溫義。”
阮偉奇道:“溫兄為何跟著在下?”
溫義忽然淚盈於眶,淒苦道:“小弟孤單一人,只覺前途茫茫,不覺就跟著阮兄走來。”
阮偉道:“溫兄難道父母不在嗎?”
溫義落下晶瑩的珠淚,道:“家父待小弟十分嚴厲,家母與家父不和,也不愛小弟,小弟有父母在,亦等於無。”
阮偉嘆道:“天下無不愛子女的父母,溫兄,我勸你還是回家吧!”
溫義泣道:“請別勸我,只因跟父親鬧氣,才一氣離家,你若再勸我,我要生氣了。”
阮偉搖頭道:“要知江湖險惡,你一人在江湖上浪蕩,最易走入歧途。”
溫義道:“如阮兄常指導小弟,小弟不是不會走入歧途了嗎?”
阮偉道:“在下身負血海深仇,很多俗事要待一一處理,哪有時間來照顧你?”
溫義笑道:“那沒關系,只要阮兄到哪裏,小弟便跟到哪裏。”
阮偉急道:“那怎麽行!那怎麽行!”
溫義氣苦道:“阮兄瞧不起小弟,就讓小弟一人在江湖上胡混吧。”說罷,轉身掩面離去。
阮偉酒意正濃,不禁慨然大聲道:“溫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