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急轉直下

展白怔了怔道:“可是,我不會劃船啊!”

青面紅發怪人嬌笑道:“你不會我會,包送你到對岸去就是了!”

展白心急追蹤仇人,無暇細想,聽說她有辦法送自己過河,立刻縱到船上去。

展白從未坐過船,這船身又窄又小,展白從岸上掠下船來,腳尖一點船板,船身一側一晃,他趕緊用另一只腳去穩住船身,誰知用力過猛,小船反向另一側傾斜,展白失去重心,身子直向河水中倒去!同時張嘴驚呼:“哎呀!……”

突然身後伸來兩只手,正好把他扶住,接著小船像箭一樣,直向河心射去!

身後扶他的人,正是戴了假面具的鬼面嬌娃,她從小在海島上長大,玩船如騎馬一般靈活,上船扶住將落水的展白,腳尖一用力,小船即如離弦之弩一般馳向河心,但她也沒想到展白在船上這般不濟事,展白向後一倒,正好倒進她的懷裏,她也是絲毫不備,身形受了展白重量一壓,加上船上不能借勁,她的一副嬌軀竟也倒了下去!

二人一齊倒進船艙,船小恰好容下他二人的體積,但再要想轉側可就困難了!

二人都是仰面朝天,展白在上,鬼面嬌娃在下,幸好小船未翻,二人都想掙紮著站起,可是船艙太小,一時之間竟爬不起來,展白翻身向上爬,鬼面嬌娃忙除卻臉上的鬼面具,也向上仰身,恰好二人來了個面對面!

展白在淡月清光下突然瞥見那如花似玉的容貌,已不再是青面紅發的鬼臉,心情立刻起了絕大的變化,只感她嬌軀溫柔香軟,櫻口吹氣如蘭,不覺手腳一軟,才仰起一半的身形,又跌在鬼面嬌娃的身上!半晌不能動彈……

鬼面嬌娃——其實她並不是鬼面嬌娃,鬼面嬌娃實另有其人,不過她是被人誤會罷了。至於她的真實姓名,書後另有交代,此處不贅述——雖然脫略形骸,但那是環境使然,她的本性還是善良的,而且,她又是一個情竇初開的黃花少女,如今被一個青年男子壓在身下,全身也是又軟又麻,說不出什麽滋味,這種情景她從未經驗過,只感心頭小鹿突突亂撞,欲起無力,只嬌喘了兩聲,便閉目不動了!

二人暫時陶醉在異樣的感覺中,久久不動,只任憑那一葉孤舟在河面上自行漂流……這時岸上的金府眾高手及金府雙鐵衛,卻又驚又恐地呆望著二人乘舟離去,既未敢阻攔,亦未敢追趕,直待二人的小舟融沒於月光下的河水,漸去漸遠,這才收回驚恐之心,扶傷擡死,悚然若喪地轉回金府,這且不提……展白與那神秘鬼面的美麗少女,互相倒在船艙中,雙雙閉著眼睛,享受那謎一樣的溫柔滋味,好像忘記了世外的一切,只任那小船在河心中無目的地漂流……月夜靜極了,河上也靜極了,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在靜謐之中,只有他倆人,能夠互相聽到對方心跳的聲音,稍為急促的呼吸聲音,甚至對方體內血液奔流的聲音,但已分不清誰是誰的了,好像二人已經合而為一,對方已變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展白神思恍惚,一忽兒覺得自己像是初降的嬰兒,躺在花朵一般的錦褥中,赤裸裸地,卻清新無比,聖潔無比,心裏不起一絲雜念;一忽兒又覺得自己像是睡在母親的懷中,母親微蕩著搖籃,輕唱著眠歌催自己入睡,只感到舒適無比,安穩無比;一忽兒又覺得自己是一個丈夫,正在擁抱自己年輕的情人,保護著她,溫暖著她,讓那小情人睡在自己臂彎裏,連夢中也不使她受一些兒驚恐;一忽兒自己變成一個慈父,正在以無比祥和的愛心,守護著自己的女嬰睡眠……但思維中雖離不開睡眠,頭腦中卻清醒得很,只是沒有睜開眼睛罷了……不知那謎一樣的美麗少女,此時心中作何感想?他沒有睜開眼睛看,也不想睜開眼睛看,仿佛是在做一個極美滿、極美妙的好夢,睜開眼睛美夢便消失了……可是,那身下的美麗少女,卻喘息了一聲,微微動了一動她那軟綿綿的肢體,也不知是展白把她壓痛了,還是她的手臂被壓麻了,反正展白驚覺了,才想爬起身來,誰知她卻從身下抽出兩只手來,緩緩撫摸在展白的身上!

展白如被電擊,她的兩只小手竟如充滿了電流,撫摸之處,立刻有一股暖流通過了展白的周身,使展白周身發熱,血脈賁張起來!

展白赫然睜開了眼睛,卻見那如花嬌靨和自己唇頰相接,再看那懷中的美人,星眸半張,櫻口微啟,臉泛桃花,眉含春黛,似乎期待著什麽,酥胸起伏,雙手緊緊抱定展白,而且不住地撫摸……展白本就未穿衣服,所以她手觸處已是肌膚相接!這已不能說是誘惑,也不能說是罪惡,完全是發自本能,出於自然的一種舉動,展白立刻沖動起來,瘋狂地還以擁抱,瘋狂地接吻,瘋狂地……那少女似是承受不住展白的瘋狂,不住地嬌喘,不住地嬌呼,軀體像垂死的蛇一樣扭著……突然一陣涼雲,掩住了天上的明月,水上的清光也消失了,水上的小舟變成了一片模糊的黑影,船上的光景已無法望見,只能聽到水浪擊撞船底的微微聲響……良久,明月西沉,天邊現出了第一道曙光!